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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最先收到的,是肖盼晴來自北京的錄取通知書。
排名在市裡不算前頭,卻也實實在在地考上北京農業大學,對内還生氣的顧大娘,好好地沖着顧嬸嘲笑了一番。
隔天,葛秀碰見謝知青,就瞧見他嘴角邊起了兩個大燎泡,看着都疼。
過幾天,又來了一封通知書。
都以為是謝知青的,打開卻是顧小狼。
顧嬸興奮到暈厥過去,葛秀當時不在,是在背地打理自留地的時候,聽見旁邊路過人聊天說的。
她聽見後,微微皺眉。
這對她可不算是個好消息,但心裡卻也為顧小狼高興。
原本計劃收拾完地就回家的,現在幹脆不着急回去,去狗屋你翻了翻工具,去修理鐵菱角牆去。
鐵菱角趴着的架子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給覆蓋住,一點也看不見。
一些順着地面往樹那邊爬的,早早就從架子根上給砍斷,砍掉的再甩架子上,生怕下場雨這玩意就地紮根長起來,到時候挖根可不容易。
走着走着天暗下來,葛秀算着時間覺得差不多,開始掉頭往回走。
走到一半,黃昏中遠遠看着一道身影靠着入口附近的一棵樹上,手裡捏着樹枝,正抖落着樹葉逗來福。
老大一條狗,跟個貓似的張嘴追着到處跑的樹葉子咬,一臉蠢相。
“誰?”
對方沒吭聲。
葛秀隐隐猜到是誰,就不是很想上前。
“你不說話我走了。”
斜着換個方向要走,就聽到清晰的腳步聲,踩在林地各種植物樹葉上,特别清晰。
葛秀加快腳步,“來福,威武。”
“汪!”
葛秀瞧見來福的聲音,剛露出笑容,胳膊就猛地被抓住,用力向後一拉,背撞在樹幹上,粗糙的樹皮擦過胳膊,好像刮破了。
她擡起頭,就被人抱住,夾在樹木中間動彈不得。
葛秀僵硬着身子,“松手。”
爽朗的笑聲一點點放大,呼吸間,葛秀感覺到肩頸那塊一片潮濕,渾身不自在。
“我認真的,你……”
“我考上了。”
身上的重量減輕一點,葛秀擡頭,額頭蹭過鼻尖,眼睑像是被親一樣,她匆匆後退,忘記現在的情況,一頭撞在樹幹上,痛到呻吟。
顧小狼也不耍帥了,趕緊扶着腦袋,手插。進頭發裡一寸寸摸着。
“還好還好,沒破皮。”
葛秀趁機推開人,“怪誰。”
“我我我。”顧小狼緊跟着又湊上來重複一遍,“秀姐兒,我考上了。”
手捏着耳垂扯了扯,小聲嘟囔,“别裝聽不見。”
“……”
葛秀歪頭躲開,揉了揉有點癢的耳垂,放棄了僥幸心理。
“給你個追我的機會,但有些話要提前說清楚。”
“說說說!說什麼都行!”
顧小狼一激動,雙手捧住她的小臉,猝不及防地就低頭用力親了下,還帶着聲音。
葛秀瞪圓眼睛,條件反射地用力把人推開。
“你發什麼瘋。”
“談對象不都要親親。”顧小狼笑得像個傻子。
葛秀擦了擦嘴,“你越線了,我們還沒在一起。”
“?你在說什麼胡話。”
“呵,你機會沒了。”葛秀見他蹬鼻子上臉,轉身要走,剛邁出去一步,就被人攔腰給截下。
“秀姐兒,我太激動耳朵有點聾,你剛剛說啥我沒聽清楚,你别生氣,我現在認真聽。”
“第一,先撒開我。”
“……”
顧小狼松開手,卻故意沒放下,虛虛的攔在身旁。
天還沒黑透,葛秀把他那點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緩緩呼出一口氣,轉身面對面站着。
“我要招贅……”
“我知道,我可以,我沒意見。”
“……行,那你家裡呢?”
顧小狼笑了,特别的嘚瑟。
“你也有想過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你太煩人了。”
“姐姐,你臉紅了。”
啪。
葛秀一巴掌按着臉推開人,“你眼睛自帶燈泡嗎?這麼黑還能看見我臉紅,滿嘴跑火車。”
顧小狼笑嘻嘻地抓住手蹭了蹭,手指一不留神就搭在脈搏上。
“你心跳好快。”
他也沒想到,小時候鬧着玩兒過家家學的把脈,這會還能用上。
葛秀要抽回手,“還不是被你吓的。”
笑聲一直在耳邊環繞,葛秀被笑得心煩意亂。
“你不能影響我正常生活。”
“啊?那我……”
“不行,顧小狼,你說你喜歡我是認真的,肯定不希望我被人議論。”
一切窸窸窣窣的小動作瞬間消失,耳邊一片清靜。
葛秀等了會,正想要出聲打破甯靜回家時,沉默的人有了反應。
小聲音悶悶地帶着點委屈。
“知道,暧昧期不能見光嘛,我不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