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
顧小狼膩歪地喊道。
正給他倒水的葛秀渾身一個激靈。
“太惡心了,不準這麼喊我。”她将杯子放在桌旁,磕出動靜。
“為什麼不能喊,你見誰喊對象是喊姐的。”
顧小狼瞧見她遲疑,立馬得寸進尺。
“不然你說讓我喊什麼?”
葛秀總覺得哪兒不對,“你莫名其妙換稱呼,不是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顧小狼瞪大眼睛,“你還想藏着我!”
“……起,你起。”
顧小狼笑了,“了不起我隻在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喊,秀?不行,村裡長輩都喜歡這麼喊你,一點都不特别。”
“……呵。”
“秀秀你又不喜歡,小秀?”
“我同宗有個侄孫小名叫小秀。”
這也就是遠親,換五服内都得避諱她。
顧小狼也想起來有這麼個小豆丁,葛秀見他為難成這樣,故意說,“不然喊大葛。”
“一點都不親……”說一半反應過來,“你占我便宜!”
“至于嘛,你本來也喊我姐的。”
“不行不行。”顧小狼撐着沉沉的腦袋,“你的名字誰娶的呀,都不好喊。”
說完就挨了一巴掌,他縮起身子,很奇怪,“幹嘛打我。”
“我爹起的,你有意見。”
顧小狼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忌諱,弱弱地撒嬌道歉。
葛秀撇他一眼,“看在你态度好,悄悄告訴你。”
“什麼?”他配合地将耳朵湊過去。
“按照輩分,太爺爺原本給我起名叫葛稻的。”
“哈?”
“真的,是我爹嫌棄葛稻割稻不好聽,抓着當時的教書先生列了一排禾字旁的字。”葛秀說起這個,心情特别好。
顧小狼也很難理解,明明葛大爺早早就去了,丢下娘倆過的全是苦日子,可秀姐兒心裡葛大爺就是最好的。
“我突然覺得秀姐兒喊得挺熟,還是不換了。”
他總怕下一秒,秀姐兒讓他用稻取名。
算了。
秀姐兒還沒開竅。
想得太過認真,以至于垂眸思索的時候沒注意到秀姐兒的擔心。
葛秀:看樣真傷到腦袋了,淨想些有的沒的。
“你還打算在衛生所睡幾天啊。”
“家裡亂糟糟的。”顧小狼又躺下蜷縮在床上。
“那你就天天折騰我?”
“沒啦。”
顧小狼伸手去抓人,餘光瞧見門簾子被掀開的時間,有點不舍得放,又不敢不放。
耽誤也就一秒鐘的時間,門外顧一華進來,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眼花了。
看看床上躺着的人,再看看床邊坐着的人。
“一華哥。”葛秀起身喊人。
顧小狼語氣裡帶點小埋怨,“一華哥,你怎麼來了。”
顧一華被打斷思緒,看向顧小狼,“我來看看你,還不能下床?”然後看了眼葛秀,道謝。
葛秀挑眉,“一華哥你來了正好,我下午還有點事,先走了。”
回頭看顧小狼,瞪向他要阻攔的手,利落地離開。
顧小狼瞬間從床上坐起來,再沒一點剛剛蔫蔫的模樣,看傻了顧一華。
“你……”
“哥,你想說啥快說。”
顧一華感覺更不對勁,可心裡還惦記着事情,沒心思去細想。
“你病如果不嚴重,就出去露個面,小文和她對象的事情,現在就卡在你身上了。”
“他倆結婚,關我屁事。”
“小嬸心疼你,死活不答應這門婚事,那後娘和鬧事的人還在村裡關着,又不能關一輩子,趁着現在長了教訓,趁早解決掉。”
“攆出去不就好?”
“小文不願意。”
“那就把她一起攆出去。”
“又說氣話。”
顧一華就沒當真。
他們族裡對閨女雖然沒姓葛的好,卻也好好的留住養大了。
因為分田的事情,現在女娃算人口,原本打算早早嫁出去的幾家,現在也都打算再多留兩年。
“小文私下悄悄和我說過,這事主要是後娘想拿捏她對象,為了徹底解決,她準備讓她對象和文書,高樹一樣入贅。”
入贅和嫁女一樣,進門就是人家的人了。
顧小狼冷笑一聲,“她還真是好算計,我二姐能願意?”
“樂意,唯一條件是婚前把她分出去。”
顧小狼樂得拍手,“我覺得可以啊。”
“快别笑了。”顧一華很無奈,“就這麼高興?你家全入贅,你以後怎麼辦。”
“我也入贅。”顧小狼開玩笑似地。
顧一華翻個白眼,“怎麼可能,家裡不會同意的。”
嗤。
怎麼不可能。
原文裡頭的原身,就賴到三十歲之後去城裡當上門女婿去了。
原身都能成的事情,他不成?
那不是擺明說他不如原身。
顧小狼嫌棄兩秒,從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