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息,你……”良玹不想勉強他,但今天情況特殊,而且還帶着于虹慧這個隻會拳腳功夫、真正的普通人。
不等她主動要求,甯息就開口道:“我和你們一起。”
“謝謝你。”良玹感激笑道。
“客氣了,”甯息補充道:“你現在也算是我的雇主。”
良玹和于虹慧往宅子更深處走去,甯息看着那棵參天大樹,眸色陰郁,這才轉身,提着燈跟上前方兩個人。
屋中裝潢、擺設同樣破舊不堪,但聯想到這宅子存在的年頭,又覺得保存得太好了。
良玹翻找着櫃子,檢查是否有暗格密道之類的隐藏結構。另外兩人也在四處翻看。
就這麼一間一間地搜查。
三個人發現,這宅中房間的整體風格相差不大。
如此大面積的住所,普通人家是根本不可能居住得起的。
隻是裡面的物件卻都是尋常材質,又不像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
這是怎麼回事?
帶着疑問,良玹聽到了手指指節敲擊牆面時,發出的空洞回蕩聲。
終于找到特殊存放的物品了。
她從身側的布包中拿出一把匕首,沿着暗格邊緣刺進,一點點小心地撬。
這裡存放的應該不是特别重要的東西,因此沒有什麼特殊機關,所以她很快就感覺到了邊沿松動。
咔嗒。
暗格緩緩打開,良玹瞳孔微顫。
隻見眼前的一方寬敞的空間之中,擺着幾個卡在支撐架子上的木質人偶。
人偶體型不大,制作卻十分精巧,能看出來是緊實的木材所雕。
描眉畫眼,嘴唇與臉頰的位置暈着微紅的顔料,表情也極為生動,有的儀态端莊,有的咧嘴大笑,有的滿臉憨态……形色各異,栩栩如生。
身上的衣服也完全是人服裝的縮小版,華麗的、簡樸的,顔色依舊濃豔,潔淨如新。
配着架子撐起來的動作,仿佛是幾個真人,正站在面前或哭或笑。
見她遲遲未動,一旁各自忙碌的兩人也忍不住看過來。
于虹慧似乎意識到什麼,三步并作兩步走近,在看到那些人偶的那一刻,激動得全身發抖,眼中竟然泛出點點濕意。
她伸出手湊近暗格,估摸着是想将人偶拿起仔細端詳,卻又生生抑制住自己。
“掌櫃,你現在肯說出全部的實情了嗎?”良玹看向她,“你對此地如此執着,又幾次三番前來打探,是知道這宅子裡具體有什麼淵源吧?”
先前于虹慧一直閃爍其詞,對自己來此的緣由多有隐瞞。
如今她像是終于松了口氣,下定決心道:“兩位是否知曉這個地方的曆史,和能繁盛至今的原因?”
良玹将目光轉向甯息,兩人對視一眼。
甯息道:“我知道的,也僅限于鎮志記載和尋常所見所聞。”
良玹攤手:“我剛來,知道的更少。”
全靠甯息告訴。
絤鎮的繁盛已有千餘年,因地處偏僻,多年來少于戰亂,景色絕佳,曾受衆多文人墨客青睐贊譽。因此盛名,許多熱愛踏遍山河的遊人慕名而來。
“但那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最開始的絤鎮是憑借發源此地的一項特殊技藝,聞名于世。”于虹慧道:“那項技藝名叫線偶戲,如今卻已經沒人記得了。”
良玹想起她和甯息在墓中遇到的異狀。
後來他們追殺主體,卻找到了遠處的另一個怪異之物,她在其體内目睹了同樣被操控的屍身。
那時她先入為主,以為分身和主體同樣喜愛操控,是同一個的怪物。
但它們又确實有着相似之處,一樣力大無窮,勢不可擋。
甯息首次卦算出的兩個方位指向,再結合分身及主體的特性表現,不好的猜測誕生于良玹腦中。
那個分身難道是兩個怪異之物的力量融合?
“或許另一個名字,你們會更熟悉一些——傀儡戲。”
良玹擱置思緒,回到談話中,不解問:“傀儡戲?那不是非常有名的劇目嗎?”
而且派系衆多,各有特色,有不同的操縱技術和表現形式。
以線為引使木偶表演的,更是極為經典的一種。
一兩年以前,她途徑某處,閑暇時還正趕上過一場義演,當時賓客滿堂,熱鬧非凡。
“為何要說,已經沒人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