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靖延遲疑了,因為他根本沒有見過那塊被百姓撿到,經由官員們層層獻上,讨好他父皇的罕見“寶物”。
所以他沒有說話。
而銜枝則還在随意發散思維構想着,“如果做成其他東西,也會帶上那種閃爍璀璨的光輝吧?”
葉靖延跟着她幻想了一下,“嗯,應該會吧。”
後來,葉靖延的身體在靈泉的作用下,居然真的有了不小的改變。
他不再像之前那般虛弱,逐漸有了活力。
李匡自然也高興得不得了,葉靖延便借此機會逐漸向他表達,自己想要結交好友的意思。
李匡雖然不贊成他的提議,但到底對方是個皇子,現在身體好轉前途未知,也不敢過多管教他什麼,便帶着他前去拜訪了住在别院的鄰國公主。
見對方活蹦亂跳,絲毫沒有病弱的樣子,想着讓皇子多結識一下開朗的同齡人,對未來也有助益。
李匡便不再過多幹涉,讓兩個小孩正式成為了朋友。
反正他們停留的時間不會太長。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決定在之後的某一天,差點吓破他的膽。
很快就到了葉靖延的生辰,以往都是要大操大辦、阖宮慶祝的,但今年條件實在有限,異國他鄉、山中靜養,因此受邀的也隻有銜枝一個貴客。
在那天之前,出過一點意外,李匡将一個辦事極為怠慢的下人殺雞儆猴,重罰處理。
到了生辰那天,銜枝的奶娘侍從們帶着她前來,送了賀禮。
你來我往從來都是大人們的事情,葉靖延懶得應付,便拉着銜枝打算去玩。
可不知道為什麼銜枝的狀态變得很反常,她沒有像平日那般笑容滿面,而是一反常态地緊繃瑟縮。
他擔憂地問起怎麼回事,她也隻是神情恍惚地搖頭,好像魂都不在身上一樣。
沒過多久變故突生,那個人前開朗活潑的小公主,忽然像瘋了一樣驚慌尖叫,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時,撲向葉靖延,将他整個人撞到了地上。
葉靖延沒有防備,額角磕在了被帶到地上的杯盞碎瓷片上,當時便血流如注。
一下子,各種慌亂嘈雜聲響起。
李匡大驚失色,吼道:“保護殿下。”
他們的手下瞬間湧來,而銜枝的侍從則以守衛公主為要務,立刻圍攏相迎。
沖突蓄勢待發,似乎下一刻就會爆發。
葉靖延臉都被鮮血糊了一半,他眼冒金星,頭腦沉重而暈眩,顧不得其他,掙紮着坐起,命令道:“我沒事,你們别動她。”
而銜枝神色倉皇,對外界的劍拔弩張似乎根本沒有覺察,還壓着葉靖延,将他往身後塞,對着空無一物的方向嘶聲厲吼:“滾開!别過來!”
後來的狀況,葉靖延已經不記得了,因為他昏了過去,之後昏昏沉沉睡了幾天。
好在隻是血流得有些吓人,身體沒有受到其他影響。
但這下是再也沒有見到銜枝的機會了。
李匡對這個突然發瘋的公主都産生陰影了,可對方身份尊貴,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惹急了吃虧的是他們。
總不能告到對方皇帝那裡,說你家那個九歲的公主,裝瘋賣傻蓄意刺殺我家殿下吧?
他到底也沒能做什麼,隻能先禁止兩人的往來,按兵不動去信給自家姐姐,等待對方定奪如何讨要說法。
因為緊張葉靖延,他将侍從加了一倍,裡三層外三層地圍着院子。
葉靖延再不滿,面對舅父的堅持和黑臉也沒有辦法。
之後的事也是他在後來,才從李匡口中了解到的。
宴席不歡而散後,李匡在短短兩日内,收到了幾次對方的拜帖,全是那個公主那邊遞來的。
無非是道歉或者息事甯人之類的訴求罷了。
他這樣想着,一開始各種拒絕,對方似乎也沒了耐心,等到最後一次時,上面的内容讓他大驚失色。
對方明晃晃地寫道,事關葉靖延生死,需要面談。
李匡心裡打鼓,還是接受了。
而他擺好架子等來的面談對象,居然是剛到他腰間的那個小公主。
他有種被耍了的惱怒感,但又不好立即發作。
小公主卻格外嚴肅,下令讓所有人退出房間,一副端莊穩重的公主作态,絲毫沒有之前的活潑或是癫狂。
她開口,帶着點奇怪的老成感,内容讓李匡瞬間警惕:“貴國皇子的虛弱,不止是身體基礎差,還涉及到鬼怪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