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沒等二人開口,他就神色慌張地主動詢問。
徐亦輝道:“沒事,殿下,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真的嗎?”楊闊眼前一亮,忽然又苦惱道:“我還約了宮外明天的酒席,奉賓樓一年僅此一次的時令菜。”
“……”傅聞氿心想:這真當自己是來這裡散心的了?一開始還天天鬧着要回去,現在都住習慣了。
他掩蓋住情緒道:“快走吧,這地方不安全,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外面所有的東西都靜止了。”
楊闊這才點頭答應,他的兩個親衛也早就收拾妥當,跟着他們離開。
出門看到遠處的造景流水,濺起的水花凝滞在半空,忍不住驚呼出聲。
連接現世的通道依舊漆黑一片,周圍環繞的虛無沉默而危險。
幾人加快腳程往外跑。
傅聞氿時刻繃緊神經做好準備,生怕再像上一次一樣,突然莫名其妙地開始塌陷。
某一瞬間,徐亦輝忽然盯着某個方向。
這地方四周景色完全一樣,傅聞氿注意到她的異樣問:“怎麼了?”
徐亦輝一臉深思,“好像……有怪物的氣息。”
“在附近?”
楊闊此時已經吓得臉色發白,打斷他們的對話,連聲催促道:“我們快走吧,我可不想停在這裡,這什麼鬼地方。”
徐亦輝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狀态很是不好,而自己确實又感覺不到什麼了,就回答道:“現在又沒有了……可能是錯覺。”
傅聞氿點頭,“那就快走吧。”
幾個人出來時,面前是一個堪比災難現場的院子,斷壁殘垣無處下腳不說,還滿是不知為何物的紅黑惡心液體,早已幹涸,地上也全是焦黑的痕迹,周圍彌漫着一股濃烈的焦糊臭氣。
楊闊彎身就吐了起來,兩個手下也同樣臉色發白。
另外兩人還好,因為一看就知道,這是怪異之物留下的痕迹,就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徐亦輝目光一轉,看到了遠處站着的一個身影,她定睛一看,格外驚訝。
傅聞氿也同樣震驚出聲:“閣主?你怎麼會在這裡?”
“嗯。”葉朔轉頭看向他們,鬼面泛着冷意,能感覺出來他此時心情不太好,他沒回答原由,而是問:“還記得你們是怎麼進畫裡的嗎?”
頭頂的天空逐漸轉晴,徐亦輝盯着他的身形一直沒說話。
真的,太像了。
那個世界裡北燕的皇子葉靖延,和閣主葉朔……
忽然聽到他的問話,徐亦輝一怔。
像是觸及某個關竅,幾個人腦海中,忽然湧出一些細碎又陌生的畫面。
最開始,良玹帶着甯息回濯世閣,與他們兵分兩路。
他們自覺無事,就帶着楊闊繼續趕路,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汾崇。
當時良玹停在了一個名叫尉鎮的地方處理怪異之物。
恰好楊闊這些日子安全慣了,覺得汾崇是附近最繁華的城鎮,好玩的東西不少,人又多,就打算多停留停留,好好遊覽上幾日。
徐亦輝和傅聞氿也打算等良玹追上來,就順着他的意思停留。
第二天,楊闊就在吃喝玩樂中,結識了當地最有錢的朱家的二公子朱恒讓,對方不僅溫文儒雅,禮數周全,還風趣幽默,十分健談,很快就博得了楊闊的好感與信任。
一連幾日,楊闊由朱恒讓帶着四處閑逛,都不讓徐亦輝他們跟着了。
而後沒兩天,朱恒讓一臉為難,說家中有怪事發生,恐怕有鬼怪作祟,聽楊闊說徐亦輝二人會些異術法門,就請他們來家中幫忙看看。
對方态度誠懇,這些時日來又對楊闊很是照顧,沒讓這祖宗添半分亂,徐亦輝他們商量一下,決定去幫他先看看。
若是真有問題,再想辦法提供幫助。
沒想到剛到朱家,一向謹慎的他們,還沒感覺到什麼異常,就見正廳牆壁上挂了一幅畫,沒等看清是什麼,人就沒了意識。
再醒來時,就到了那個奇怪的地方,記憶也被阻隔一般,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因為沒有絲毫頭緒,那畫中世界又格外奇詭。他們找不到規則或異樣,在怪異之物的地盤裡被壓得死死的,如果不是良玹過來找他們,還不知道要被困到什麼時候。
至于楊闊他們就更簡單了,三殿下和朱恒讓混得那麼好,甚至都不需要朱恒讓找額外的借口,直接帶着兩個近衛興高采烈進了朱家參觀,然後齊齊被送到了畫裡。
葉朔聽完大緻的來龍去脈之後,也沒多說,隻道:“不怪你們,這次确實,情況特殊。”
不光手段格外特殊,對付的人也不是一般的陰險狡猾。
如果不主動去救徐亦輝等人,若是等他們不幸耗到最後,失去利用價值,肯定會被風臨宸直接殺掉。
他看向一旁,先前最後一片還能伫立的牆區也已經被良玹的雷陣完全打散,隻剩下一幅畫鋪散在殘骸上,“你們先回去調整狀态,我在這裡接應良玹。”
徐亦輝卻道:“閣主,我沒事,我和你一起在這裡守着吧。讓傅聞氿護送殿下回客棧休息就行。”
葉朔也沒阻攔,他道:“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