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被他們弄進深山裡的人,能活多久是多久,大不了最後找個地方挖坑埋了。
遠遠的,就看見村長家那間停了屍體的空廂房,此時正點着燈。就仿佛是一盞勝利的明燈,遙遙的在那裡指引着他們的方向。
三人難掩面上的下流興奮之色,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呼吸都粗重了起來。腦子裡已經構想好了之後的一切。
然而他們完全沒有想過,一個年輕姑娘該有多強的心理素質,才能在太陽落山之後,點着一盞油燈,和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首共處一室。
隻是一見良玹起了色心,美色讓他們頭昏腦脹,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見甯息主動站出來提出要保護村民,她卻一個字沒有提到過,更是以為隻有那一個人會武功。
兩個人躲在村長家的栅欄外,讓其中一個人拿着東西去敲門。
良玹被打亂思緒,将面前的屍首掩蓋好。
巡邏的隊伍剛離開不久,也不知道會是誰過來尋找村長。
她打開門,看見一個長得壯實的黑臉漢子正站在門外,臉上的笑容憨厚可掬,完全是個老實樸素的莊稼漢子。
良玹盯着他的臉,眉心微動,“請問你有何貴幹?”
那漢子還是第一回,這麼近距離的看到良玹的臉,先前混在人群裡,隔着一段距離就已經是忘乎所以,隻覺得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
現在這距離,更是看癡了,連提前準備好的話都忘了個幹淨,一雙牛眼瞪得溜圓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良玹倒也并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提高了聲音,“請問有何貴幹?”
原本就是在幹壞事,這一嗓子倒是把對面的人給吓清醒了,怕她真的把别人喊來,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幹……幹……”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将手裡提着的一個籃子往她手上遞,聲音和緩,笑呵呵道:“姑娘今天辛苦了。為了我們村這麼盡心盡力,我這心裡實在是感激。這點心是我昨日從鎮子上買來的,拿來感謝姑娘,姑娘可一定要收下,千萬别嫌棄我們莊稼人。”
這人的長相和聲音極具欺騙性,不知道的人一定會被他的外在迷惑,覺得對方沒有任何惡意,就是在單純的感謝别人而已。
良玹看了那籃子一眼,伸手接過,嫣然一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既然大哥這麼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點心這麼多我也吃不了,不如大哥你也一起來吃點?”
黑臉漢子被她的笑容迷了心神,等反應過來覺得這個提議實在是合他心意,忙道:“好好好。”
進了屋,一股撲鼻的血腥味襲來,猶如當頭一棒,漢子掃了一眼躺在案上的屍首,雖然已經被遮住了,但還是心裡忍不住打鼓,暗自思索着待會一定得趕緊把人帶走。
這時良玹耳邊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不要相信他。”
因為離得近,甯息直接用法術傳音給她。
良玹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四周,“你還能通過自己的陣法看到人?”
“……”甯息老實道:“嗯,差不多,陣外還有兩個。隻是你邀請他進室内,我就看不見了。”他的語氣很是擔憂。
“我知道他們有三個人。你忙你的就好,不用管我。”良玹将籃子放在一旁,對身後一邊畏懼屍體一邊忍不住盯着她的漢子道:“大哥,坐吧。”
屋内油燈陰暗,屋外兩個色-急之人早已心急如焚。半柱香的時間都過去了,加的料早就該生效了,約定的暗号還沒出現,那小子不會是自己吃獨食吧?
兩人心急,一邊臭罵黑臉漢子一邊跑到門口,想要撞門。沒想到門竟然沒有關好,輕輕一碰就自行打開了,二人立刻沖了進去。
木門發出拖長的吱呀聲,油燈昏暗的光線帶出朦胧的、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仿若身處魔魇中。
他們惦記的女人就站在那裡,背對着他們,影影綽綽的燈影勾勒着她惑人的身形。
先前的黑臉漢子則站在門内,同樣望着她,隻不過神色愣怔僵硬。
“人都到齊了。”她緩緩轉身,昏暗的光線照不清她的臉,隻能看清那漂亮的面部輪廓。
那兩人吞咽着唾沫,隻覺得奇怪的氛圍下,周圍安靜得不正常。
還未來得及思考,為什麼獵物還好好的,就聽她說:“正好,也有人托我找你們。”
她擡手,伸出手指指向他們,“看,就在那裡。”
陰影下,漂亮的女人雙眸睜大,嘴角咧出奇怪的笑容。此時,油燈一顫,驟然之間,火苗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腳下突兀地出現血色的河流,幾雙腐爛的手扒住他們的腿,煞白的臉龐緩緩浮現,倒置的面龐上沒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們,漆黑的長發飄蕩,長指伸向他們的心口。
凄厲的哀嚎聲回蕩在山間:“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