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被唬得不輕,才想起來眼前這人可不是單純的武功好,還會一些常人難以觸及的東西,隻不過她平時從不使用出來,才讓人以為那些本事也不過爾爾。
老臣吓得真的站不起來了,指着她顫巍巍道:“妖孽!果然是妖孽!”
李太後也白着臉,靜默片刻。
風琅玄根本沒有理睬他們,隻對葉靖延說:“起初,我确實是聽從我皇兄風臨宸的要求,答應嫁給你的。為了能夠在他争權奪位之時,從你這裡得到助力。一開始,我根本就不願意嫁給你,如果不是他百般勸說,我絕對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以前的猜測就這樣被她親口确認,葉靖延氣結,指骨握得咔咔作響,“風琅玄!你就這麼維護你皇兄?明知道沒有感情,也要答應?就為了讓他登上皇位來攻打我北燕?”駭人得氣勢迫得其他人瑟瑟發抖。
李洙握住他的肩膀,“靖延,你冷靜點,是這女人不知好歹。”
風琅玄沒管他們,轉頭竟然看向一旁的李妙蓮道:“我知道你很不甘心,覺得是我搶了你的皇後之位,搶了你無上的權利。但這位置,哪裡有多少真正屬于自己的自由和權利?你若是真有什麼淩雲壯志,倒不如謀個官職,也免得将你的才華浪費在深宮裡。”
李妙蓮一窒:“你……”
“葉靖延,雖然一開始我對你沒有什麼想法。但後來,我也是真的很喜歡你,也很感謝你對我的維護。我本就不支持戰争,更不可能出于這個目的,幫風臨宸去做什麼。”風琅玄語氣無比冷漠,像是一種塵埃落定時的平靜無情,“我忍到現在,就是不想辜負你的好意。但可惜,你我緣分還是到頭了。再見了。”
她沖他拜拜手,像是朋友之間友好的道别。
葉靖延深擰着眉,“你想做什麼?我會好好追查清楚。既然你說自己無辜,我也絕對不會冤枉你。”
“你的那些人是查不出來的。我終于想明白了,這世上最清楚如何算計我的,恐怕隻有風臨宸和喬複了。”
她的皇兄,她的老師,一個心機深沉,一個修為高深。隻有他們才能如此輕易地将她欺瞞,讓她也發覺不了端倪,最後陷入這般不義之地。
李洙道:“别再耍花招了。你将罪責都推給别人,将自己撇得幹幹淨淨,不就是想繼續留在我兒身邊哄騙他嗎?!”
“當然不。我要走了,我看你們誰能攔得住我。”風琅玄言語肆意張狂,在衆人紛紛警惕之時,笑起來,“太後娘娘,你實在太小看我了。我曾遵從師命,承諾過不對普通人濫用法術。若是真想殺你們,何必耍什麼花招?”
她忽然擡手,五指變幻迅速結印,輕聲道:“天雷招引。”
霎那間,無雨無風的天氣,卻有滾滾驚雷乍然自上空劈下,宛若神靈震怒,又似天兵擂鼓轟然,一道道擊落在牆頭、地面,炸得碎石磚瓦飛濺。
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耳内嗡鳴,雷似乎就劈在了自己身邊,衆人被吓得尖叫出聲,什麼都顧不得了,紛紛捂住耳朵蜷縮于地。
抵觸、遠離可怕事物,自我保護是人類永恒的本能。
葉靖延自然也下意識地避退,但他看到不遠處靜靜伫立在那裡的風琅玄,殘磚碎瓦四散在她周圍。
他還是忍不住邁開腳步,想要過去,卻被他的母親李洙死死拽住了手臂。
李太後說了什麼,他根本聽不見,隻是眼睜睜地看着風琅玄竟然如同一縷煙塵般消失在那裡。
可怕的“天威”終于息止,塵埃散去,風琅玄和那幾個小丫頭都不見了身影,隻剩下一地狼藉。
厚實的宮牆都被劈出了裂痕,檐角崩得七零八落,玉石磚鋪就的地面撕開了深壑,可見那些雷的威力。
衆人面面相觑,終于哆哆嗦嗦地站起身,灰頭土臉地整理着自己的儀容。
玄黑色的長刀就被埋在琉璃瓦的碎屑下,葉靖延沉默地走過去拾起那把刀。
李洙盡力維持着自己身為太後的莊嚴穩重,“竟然讓她逃了。”
葉靖延眼下神情冷靜了許多,忽然出聲道:“她确實是無辜的。”
李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靖延,你就那麼喜歡她,居然還在替她說話?”
一旁的李妙蓮瞥了一圈周圍,道:“可是,她确實沒說謊。她剛才隻劈在了建築上,如果直接劈的是我們,那蕭梁和夏衍都不用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