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出手大方,店老闆格外殷勤地給他們打掃收拾好了地方,還燃了許多驅蚊蟲的天然香料,半隻蟲子都看不見了。
小樓也是三層的,裝潢更加精緻,應該是專門提供給有錢的遊人住的。眼下被他們包下之後,房間充裕,分配之後還空餘幾間。
花了這麼多錢,不用說,飯菜就得給送到房門口,也省得他們自己跑去大堂和其他人擠座位了。
衆人在路上風餐露宿了兩天,說休息得好那是假的,紛紛進了自己的房間懶得再出來,等着吃完飯,就洗個澡除除灰塵。
但有一個人還沒有歇着,那就是李栓兒。
他吃完晚膳,更加确認自己算是跟對人了。
雖然,楊闊在言談之中未曾向他透露過任何有關于身份的信息,但他越來越覺得,楊闊這驕奢的樣子,肯定不是普通大富大貴人家出來的孩子。
李栓兒在觀望,究竟能從楊闊這裡撈到多少好處。
他對待這件事很是上心,自然也不能讓自己失去價值。
于是,他收拾好自己後,打開房門往外走,打算提前打點一番,方便明天帶着楊闊遊覽這裡。
離開小樓,還沒走到大堂,李栓兒就發現大堂裡安靜了許多,遠沒有來得時候那麼吵鬧。
可能是客人們都吃得差不多了。
但他進了大堂才發現,吃飯的人并不少,甚至比之前還要多一些。
隻不過這些人交談得少了,有的在低頭扒飯,有的握着筷子不動,視線偷偷地看向掌櫃坐着的櫃台。
櫃台那邊有什麼?
李栓兒從衆地一同看過去,那裡隻有掌櫃和一個客人。
客人着衫袍、束發、斜挎着一個布袋,穿着整潔利落,身量比較高,從背影的肩胯比例來看,應當是個女性。
李栓兒卻莫名從這個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可能是從小就經曆過生死劫難,他的直覺向來很準。
隻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從一個陌生的過客身上感覺到危險。
那人似乎定完了房間,轉身往樓梯口走,從他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對方的樣貌。
李栓兒不由地眉峰微動。
這長相……說是世間罕有不為過,難怪周圍的人會忍不住盯着她看。
隻不過,那算是溫和、沒有攻擊性的美好容顔,若是笑起來應該格外溫煦親和,可此時的神情卻是冷若冰霜,涼得像寒冬臘月的風雪,讓人不敢靠近。
可能是行走各地的自我保護吧。
就在李栓兒暗自定論時,那個人忽然轉眸,看向了他。
雙方對視,隻一眼,就讓他遍體生寒,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樣,手臂上都起了一層小疙瘩。
周圍的人似乎沒有這種感覺,還在為難得一見的容貌而贊歎。
李栓兒故作鎮定地移開視線,轉身出了客棧的門,但他隐約能感覺出背後,對方的視線還沒有離開。
待人走遠,新住客才移開視線。
對于周圍不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似乎很不耐煩,皺着眉掃了一眼周圍,眼神冷飕飕的,帶着一種瘆人的陰森氣,讓許多打量她的目光忙不疊地收了回去。
她這才上樓去了三層的房間,從半開通風的窗子能看到,李栓兒正在不遠處的一家店面前和老闆聊天。
在被對方發現前,她離開了窗戶旁,斂眉呢喃:“原來,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