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若無其事回到隊伍之中,再像之前那樣,繼續完成任務,然後拿報酬。
“回來也是不放心你們。”良玹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這次的任務實在是危險。”
兩人站在客棧外的雨庇下,陽光被遮擋住大半,就落在膝蓋附近,不會晃到眼睛,也不會曬得皮肉發燙。
徐亦輝靠着後方的窗沿,良玹則脊背挺直抱胸站着。
徐亦輝點頭贊同。
确實危險。
以前的任務都是調查詭異事件、處理作亂的怪物分身、保護他人不受傷害。對于他們這些祛邪師來說,多數都不是特别棘手。
而這次本就是特殊任務,這麼多年來,楊闊似乎是第一個被怪物困擾、能聽到未知召喚的人。
一路上危險重重,一個又一個陷阱在前邊埋着等待着他們。
再遲鈍也能感覺出來,楊闊就是一個餌,而他們是追着餌的魚。即使知道前方有銳利的鈎子,也不得不咬上去,隻為了能夠找到引線另一端持竿的垂釣者。
“所以我過來的事情,就不要主動告訴他們了。我會保護你們的。”良玹道。
徐亦輝問:“那要是不小心遇到了呢?”
良玹答:“那也沒事。”
“也好,反正……”徐亦輝欲言又止,想了想道:“閣主這些天茶飯不思的,你要不要去和他報個平安?”
良玹答複得很快,“不需要。”
“這……不太好吧。畢竟是他把你帶回濯世閣的,這麼多年,也一直那麼關照你,到底對你存了什麼心思,你肯定知道。他應該也不是什麼胡攪蠻纏的人。你如果無意的話,還不如直接挑明,說清楚得好。好聚好散,也免得像現在這樣尴尬。”
良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不答話,抿唇站着,一副格外抗拒的模樣。
徐亦輝也隻是給個建議,見她沒有要改變想法的意思,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反正閣主和良玹之間的事,也是剪不斷理還亂。
良玹一個年華正好的小姑娘。閣主雖然看着年輕,但實際上已經活了上千年了,而且他怎麼看待良玹的前世今生,究竟抱有怎樣的情感,恐怕他自己都沒糾結清楚。兩人要是真的出現點别的感情,才更要命。
非要說的話,她其實更希望良玹能盡早抽身。如今這樣保持距離,也很好。
如果非要在良玹和煩悶郁結的閣主之間選一個的話,徐亦輝當然會站在良玹這邊。
她聳肩,又說:“還有,那個楊闊,你最好也别讓他遇到你。”
良玹皺眉,“楊闊?他又怎麼了?”
徐亦輝道:“他,在你離開之後,也茶飯不思了好幾天。”
良玹的眉毛皺得更緊了,“什麼意思?”
徐亦輝揶揄道:“說是也早就喜歡你了。所以你離開之後,他傷心難過得要命,臭脾氣都收斂了好些日子。”
她好笑地看到良玹額角有青筋跳了跳,忍不住繼續道:“有一天他喝醉了,拉着我們哭,說自己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個如此讓他心悅的姑娘,本來還希望你能當他的王妃呢,沒想到你跑沒影了。”
說着,她正色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但按照他之前那個皇子脾氣,如果真的對你有意,沒準會更難纏。所以你最好也離他遠一些。”
不同于葉朔懂得留有餘地。金銀窟裡養出來的心高氣傲的皇子,恐怕忍受不了一個沒權沒勢的女孩子的拒絕。
良玹語氣冷漠,似乎有些煩躁,“好,我知道了。我有分寸。”
一個兩個的,真是……
徐亦輝點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良玹問:“輝姐,這次和你們一起來的那個人是誰?”
隊伍裡就多出來那一個外來人員。
徐亦輝如實道:“那個人啊,叫李栓兒,是個熟悉栾城這周圍環境的人。楊闊正‘情傷’的最後一天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