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落入張流影的眼中,她瞬間提高了警惕,看來要快些結束談話。
“宋老師,下周那就請您多多關照了,我就不多留了...”
“什麼?”那男人側身靠近了些,張流影隻得湊近再說一遍,呼吸的熱氣和男人身上刻意的香水味充斥着微不可查的距離。
“走可以,但到了這裡,不跳支舞可算白來一趟了。”說罷,男人拉着她起身。
“不了不了...”張流影的拒絕瞬間消散在喧鬧的舞池中。
一切脫離了掌控,張流影有些慌,往卡座上望去,卻沒見方群青的蹤影,連同徐牧野,也不見了。
張流影在舞池中像個僵硬的木偶,那男人卻耐心得很,自然地摟過她的腰,湊進她:“放松,随意點!”
宋遊似乎比下午在舞台上看着矮一些,張流影沒多在意。
動感音樂和耀眼燈球提示着節奏,張流影的身體漸漸融入了瘋狂的海洋,但緊身的小西裝和包臀裙根本不适合搖擺,那男人的手又自然地落入她的脖頸處,試圖解開她西裝的第一顆扣子。
張流影驚呆了,連忙後退一步:“宋老師,請您自重!”
那男人微微皺眉,“你喊我什麼?”
“請您不要這樣!”
那男人又笑:“不願意就算了,我隻是希望你更合群。”說罷他指了指熱舞的女人,火辣又性感,她們毫不忌諱淺嘗辄止的觸碰。
張流影輕輕抿嘴,一顆顆解下小西裝扣子,裡面是面料輕薄的絲緞吊帶,蕾絲花邊薄薄地鑲着邊。那男人滿意地笑了,右手接過她的西裝,左手則把她摟得更緊。
“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他的呼吸撲在她的耳邊。
“你今天下午不是說,對我是誰,根本不在乎嗎?”張流影也湊近他的耳邊。
“我們下午見過?”男人勾着唇角,俨然一副捕獵者的姿态,享受着收網前的拉扯。“我的錯,有眼不識美人。”
“那下周的工作,還請您多多支持啊。”張流影繼續忍受着親密的姿勢。
“什麼工作?”男人的身體停止了搬擺動,認真地看着她。
“采訪,我是Modeling雜志社的張流影。”張流影也站直身體,嚴肅道。
“張小姐,你很上道,而我最喜歡這樣的人。”那男人垂着頭下附身,越來越近了。
他要吻她。
張流影立刻别過頭去,那顆火熱的吻重重地落在她的脖子處。
媽的!張流影在心裡連名帶姓地罵了一聲。
“矜持?”男人緊箍住她的腰的手絲毫沒有放松,他長長的睫毛垂下,無辜地皺着眉,“是我太着急了,我們還有下次。”
張流影知道此時跟他拉扯反而會壞事,她隻得默默地忍受,想着這首歌結束就離開。
音樂雷動,舞動不休。不知怎麼,張流影和宋遊之間多出了一個人的肩膀,一個寬大的肩膀。這人穿着灰色的寬大衛衣,頭發不工整地垂着,似乎還挂着水珠。
張流影心道天助我也,連忙抓住這機會,舞到這男人身前,宋遊自然不悅,但他比這男人矮一些,也瘦弱一些,根本無力與他抗衡。
“宋遊,你到底要幹嘛?”他索性把手重重地搭在衛衣男身上。
可他喊衛衣男宋遊?他自己不是宋遊嗎?
難道?
張流影擡頭看那衛衣男的臉,卻因若隐若現的燈光看不明白,那男人棱角淩厲,也正低着頭看她,像是一股陰影籠罩下來,令她不寒而栗。
啪嗒,一滴水落在她的臉頰,是從衛衣男的發尖滴下。
“聽說你找我?”他完全沒有理會身後那男人的不悅,雙手抻着膝蓋,湊近了她。
“你是宋遊?”張流影糊塗了,她企圖看得更清楚,卻被這燈球晃得眼裡冒金星。
“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樣,一點沒變。”
張流影一臉放松,連細吊帶的落下了肩膀都毫無察覺,“一樣怎麼?”
“一樣放蕩。”宋遊輕輕為她提起吊帶。
濕發下的一雙黑眸本該洞察這喧鬧的一切,可他卻選擇看向那張明豔動人的臉,張流影第一次産生了恐懼,一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