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流影被這女人的審視看得渾身不自在,勉強問了句:“你是…”
但她心裡想的是:你愛誰誰。
“徐顔心。”
“哦,徐顔心,你好!”張流影伸出手去,客套得笑着。
“難得你還記得我。”徐顔心與她握手。
“不記得,你哪位?”張流影挑了挑眉。
徐顔心明顯不悅,甩開她的手,瞥了一眼徐牧野,徐牧野立刻會意,連忙說:“這位是遊的女朋友,呃,這位是Modeling的記者,明天他們有一次采訪的…”
“喲,還成記者了,”徐顔心哼笑一聲,她指了指那輛奧迪,“遊就在我們車上,你要去哪,我們帶你一程?”
張流影朝奧迪看去,裡面的确有一個黑影,在對上目光之前,那黑影側了個身,被副駕的座椅擋住了。
“就是就是!”徐牧野附和着。
張流影還是拒絕了,她熟練的劃上自行車,左右看了看,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李陵,還記得她嗎?”徐顔心的眼神久久停留在她消失的方向。
“誰?”
“張流影啊,元旦晚會,那歌是她唱的。”
“不記得了。”李陵的臉側到相反的方向,車窗緩緩上升,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徐顔心不去深究,她當然知道這名字早已刻在她和李陵的關系上,永遠也無法抹去。
“陵哥,你和張小姐之前認識啊?”徐牧野饒有興緻地打探着,絲毫沒注意兩人情緒的些許變化。
徐顔心知道李陵不願多提,種種過往去撩過火星的紙,一旦觸及,便縮坍成油軟的黑色,風一吹,便消散成一縷黑煙。
張流影就是那個火星,本不值一提,卻可釀成一場火災。
徐顔心給徐牧野使了個眼色,順便把話題轉向别處:“明天老同學采訪你,我能去嗎?”
“去幹嘛?叙舊嗎?”
“你們采你們的,我給你們準備下午茶。”說罷徐顔心拿出手機,開始給承接宴會茶點的孫小姐發消息。
然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正緩緩握緊…
車開了兩個小時才到平水。他們在名優宅邸的售樓部門前下了車。
還沒下車,一個西裝革履,油頭亮鞋,滿臉堆笑的男人擁了上來。
“哎喲哎喲,當紅歌星莅臨咱樓盤,榮幸之至啊!宋先生,咱倆同班同學啊,您還記得嗎?沒事沒事,您現在是貴人,哪裡記得我們小人物呢!…哎呀,心姐,您也來了!這下我們這樓盤可得蓬荜生輝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我得回頭查查黃曆,心姐,宋先生,裡面請。”
“吳端,混得不錯啊,投資房地産,這可是個賺錢的活兒。”徐顔心被這售樓部的金色調刺痛了雙眼,但她依然派頭十足地享受着吳端的恭維。
徐顔心一直和吳端有些交集,這個吳端總是有些賺錢的門道,他自己夠不着的生意,他就當個牽線人,賺點中介費。早些年徐顔心拿着她爸爸的錢做的那些投資多半是吳端介紹的,李陵有提醒過她,吳端這人腦子太活泛,隻認利息不講良心,不可過于信任。當然這也是徐顔心虧了好幾百萬才認清的現實。
“宋遊這次可是把我從馬爾代夫提前薅回來,為的就是要見你,我今天剛出機場,他就守着把我拉到這裡...吳端,你面子可大嘞!”
“哪裡是我面子大!是遊哥想心姐你了...”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恭維着,直到李陵臉上閃現不耐煩的表情。
“嗯,什麼事,你說吧。”徐顔心收起笑容,看向李陵。
李陵隻是看着她,吳端立馬插話:“心姐,你要不去那邊喝杯咖啡呢?”
“什麼事,我還不能聽了?”徐顔心不悅,但也順從起身了。
“姐,姐,沒事,下來我偷偷告訴你!”吳端一面打趣兒,一邊厲色命令吧台的服務員小姐照顧徐顔心。
徐顔心一走,李陵臉上的不耐煩立馬轉為狠厲的神色,吳端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卻也絲毫不敢吱聲。
“張流影,你認識吧?”
吳端皺了皺眉,眼珠子又轉了好幾圈,才說:“這名字,不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