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雪定了定神,隻見眼前聳立着一棟華麗的别墅。庭院裡的白色噴泉濺出水花,周邊是修剪整齊的花草灌木。伴随着“滴滴滴”的聲響,厚重的雕花鐵門自動打開,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
她下了車,徑直朝裡走去,不動聲色地張望,觀察着周邊的環境。這個世界主張法治,不能輕易動用武力,想要找到防身的東西,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走着走着,葉問雪忽然聞見了一股食物的香氣。她尋着氣味看去,發現不遠處有個進出的偏門,應該是通往廚房。
保镖跟在她的身後,見她想要改變方向,立刻伸出胳膊,阻攔道:“小姐,那邊是傭人工作的地方。您應該從正門進,老爺夫人正準備用餐,請不要讓他們久等。”
“哦?”葉問雪微微擡眸,勾了勾唇角,“那你讓他們先吃,不必等我。”
說罷,她用力撥開保镖的胳膊,态度強硬地朝前走去。她心裡已有了一個打算。
保镖有些無奈,他的任務就是把葉問雪從醫院帶回來,至于葉問雪願不願意吃飯,并不在他的工作範圍之内。這些千金小姐皮薄肉嫩的,萬一動起手來受了傷,自己指不定要擔責,還是由着她去算了。
他轉過身,決定先去向老爺彙報情況。
天花闆墜着的水晶吊燈,将整個大廳映照得金碧輝煌。葉振生坐在餐桌旁,一邊浏覽着手上的公務文件,一邊聽保镖報告葉問雪的近況。
聽見葉問雪去了廚房,葉振生放下文件,坐直了身子。他擺了擺手,示意道:“行,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小時候葉問雪為了讨他開心,會跑到廚房親手給他做餅幹。小丫頭小心翼翼把東西遞到自己面前的模樣,極大地滿足了他作為父親的虛榮心。過了這麼多年,他每次朝葉問雪發脾氣,最後都是葉問雪低頭,做些吃的來緩和父女關系。
聽見葉問雪一回來就去了廚房,他便下意識地以為這次也是如此。
他有些得意地擡起下巴。心想,果然這丫頭出了院,還是得服軟。畢竟她親媽死了,最後還不是得靠自己這個親爸。
自己就大發慈悲給她個機會,在這裡等上一會兒,看她能弄出個什麼花樣來。
可是左等右等,都沒等來葉問雪。
眼看着飯菜都要涼了,葉晨摸了摸肚子,實在是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媽,我肚子有些餓了,什麼時候才能吃飯啊?”
柳豔瞪了他一眼,壓低了嗓門,罵道:“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養豬啊你。葉問雪都要回來了,你還想着吃。”
兩人說話間,葉振生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這丫頭到底在廚房做什麼,怎麼這麼久還不來?
他皺了皺眉,對傭人吩咐道:“你,去把小姐喊來。”
沒過多久,傭人就回來了。她的表情有些許怪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老爺,小姐她……她……”
“她什麼?”葉振生愈發不耐,直接站起身,作勢就要往門口走,“算了,我親自去看看,她在搞什麼名堂!”
“哎呀,親愛的。”柳豔攬住他的胳膊,望了望滿桌的飯菜,故意火上澆油道,“你也知道,小雪就是那性格,改不了。别生氣了,要不咱們先吃飯?”
“這有什麼改不的。我說改,她必須得改!”葉振生拍了拍桌子,“等她過來,我得讓這沒大沒小的丫頭搞清楚,誰才是這裡的一家之主!”
話音剛落,大廳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不疾不緩,沉穩而有節奏。
“諸位,久等了。”葉問雪的聲音随之而來。
好啊,這丫頭還知道說久等!
葉振生頗為氣憤地擡起頭,罵道:“現在才過來,讓我們等這麼久,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啞了火。隻見葉問雪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步朝這邊走來,手裡還舉着一把菜刀。
那菜刀,在吊燈的照射下,刀鋒亮得發光。
葉振生罵人的話到嘴邊,硬生生拐了個彎兒,改口道:“……你先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
這時傭人總算有了說話的空隙,憋出了先前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老爺,小姐在廚房磨菜刀,磨了大半個小時,咱們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