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鸢負傷縫了好幾針,對方也讨不到好。據說是被打到雙手骨折,大半個月下不了床。總之就是一句話,這哥對自己狠,對别人更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作為葉晨的鐵哥們,王皓軒深谙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連忙認慫道:“我幹,我幹。”
謝鸢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做起了監工。可是沒盯多久,他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哪有人掃地的時候,雙手交疊着抓把手頂端啊?身體還朝後仰,這怎麼使得上勁?
因為力度不夠,還有些灰塵附着在地闆上,完全沒有掃掉。這根本是無效掃地!
曾經包攬過家務活的謝鸢,刻在骨子的家庭主夫屬性大爆發,一把奪過王皓軒手裡的掃把,教育道:“你看,要像這樣,身體微微前傾,一手握住把柄,另一隻手握在下面幾厘米,手臂向下壓。”
“地上有這種飲料污漬,先别急着拖,撒上一點食鹽,再用抹布輕輕摩擦幾下,就能輕松擦掉。也可以用溫水加上食鹽拖地,水分幹得更快,不會剛拖完,就被路過的人踩上腳印。白醋去油污也很管用,不過氣味有點大,我不推薦……”
王皓軒呆立在原地,聽得一愣一愣的,張了張嘴,問道:“謝哥,你從哪裡會的這些?”
謝鸢身體一僵,裝出世外高人的模樣,回答道:“這是基本常識。”
說完,他還砸了下舌,欲蓋彌彰地嫌棄道:“啧啧啧,你這一看,就不幹家務活。”
王皓軒被他說得懷疑人生。難道謝家有什麼奇怪的豪門傳統,繼承人必須會幹家務活?
有了謝鸢的指點和監督,再加上本來就有傭人在幫忙,場地很快就被打掃得幹幹淨淨。
王皓軒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望着自己的勞動成果,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拉了拉謝鸢的衣袖,邀功道:“怎麼樣,我幹得不錯吧?”
謝鸢用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老父親目光,欣慰地看着他,點了點頭:“不錯,勞動使你光榮,繼續再接再厲!乖崽,你要做一個高尚的人,有道德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利于人民的人!”
聽着他慷慨激揚的言說,王皓軒略帶惶恐地後退了一步。
謝鸢見好就收,也沒再繼續開玩笑。他看了眼手表,說:“時間差不多了,你表哥剛給我發消息,說他已經到了。正廳的晚餐應該也準備好了,壽星你可以過去了。”
他的語氣太過自然,以至于王皓軒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不對啊,這明明是自己家,為什麼這人比自己還像主人?
王皓軒正納悶着,突然聽見了一陣悅耳的鋼琴聲。旋律輕快,節奏活潑,充滿着輕松喜悅的氛圍。他隻知道好聽,卻聽不出來是什麼曲目。
誰料他的腳剛一邁進正廳,音樂猛地一轉,變成了耳熟能詳的旋律。這回他聽懂了,是生日快樂歌。
隻見王凱坐在鋼琴前,一邊談一邊唱:“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一曲終了,王凱笑着站起身,攤開雙手對他說道:“小軒,生日快樂!”
王皓軒有些感動,上前來了個擁抱。他這時才醒悟過來,原來是謝鸢跟表哥合起夥,給自己搞了這個驚喜。
“看到你們兩兄弟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王老爺子鼓了鼓掌,有些欣慰地感歎道。
“家和萬事興,是個好兆頭。”謝岚點頭表示認同,接着朝旁邊看了一眼,“葉家的小姑娘,我聽說你從小就學鋼琴,要不要上去露一手?”
她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在謝鸢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本的葉問雪會不會彈鋼琴,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現在的葉問雪肯定不會彈鋼琴,甚至可能連五線譜都看不懂。
俗話說得好,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作為女尊國赫赫有名的将軍,葉問雪武藝高強,戰鬥力驚人,絕對讓人佩服到五體投地。但這樣的葉問雪,卻有個微不足道的短闆。那就是五音不全。
謝鸢待在她身邊好幾年,猶記得第一次聽她彈琴的震撼。魔音貫耳,如同鬼哭狼嚎,險些把他給送走。
他心想,可能葉問雪的技能全點在武力值上了,以至于連彈琴都具有攻擊力。所以,他勢必要想辦法把彈鋼琴這事給圓過去。
此時此刻,葉問雪卻想得更深一些。雖然謝岚面上不顯,但她卻能感覺到,這是一場針對自己的考驗。
她在見謝岚的第一面,就知道這位老太太不簡單。那種遊刃有餘的氣質,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形成,必定是經曆過無數厮殺抉擇,才會如此坦然自若。
可能是出于上位者的敏銳,也可能是習慣性的試探,謝岚應該是在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葉家千金。
她的性格轉變如此巨大,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葉家人都并未懷疑,而這位老太太卻通過三言兩語,對自己設置了無形的審判。
這是她們的交鋒,棋子已擺上桌面。剩下的就是雙方的博弈。
葉問雪勾了勾唇,正要接下這一局,沒想到謝鸢反而先急了。隻見他站起身來,說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