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鸢感覺自己像個操碎了心的男媽媽,帶着一群鬧騰的小崽子。
他喊來服務員結賬,然後安排沒喝醉的人,分别送喝多了的人回家。程嫣跟石桐相見恨晚,就差當場拜把子,來個義結金蘭。盧曉沒喝多少酒,和她倆正好順路,就一塊回去了。
謝鸢跟王家的人熟,一通電話打過去,馬上管家就過來接人了。
王皓軒走路東倒西歪,醉醺醺地上了車,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傻笑着揮手:“謝哥,下次再約!”
謝鸢不由分說,把他的大腦袋重新塞了回去:“婉拒了哈。”
他轉過身,順便把葉晨打包擡進了車裡,跟管家囑咐道:“麻煩把這人送回葉家,謝謝。”
要不是看在葉問雪的面子上,他才懶得管葉晨。做到這種地步,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送走所有電燈泡,謝鸢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現在終于隻剩下他和葉問雪兩個人了。
謝鸢扶着葉問雪,低頭去看她的臉。隻見她望着半空發呆,安靜得像是一尊雕塑。
似乎是感應到謝鸢的視線,葉問雪緩緩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突然,她伸出手,拽住他的衣領,扯得他彎下腰來,命令道:“不許俯視本王。”
這話聽得謝鸢一愣一愣的。他想起在女尊國的時候,葉問雪長得比他高大,如今身高差反了過來,心裡有落差也是難免的。
“好,都聽你的。”謝鸢兩手撐着膝蓋,乖乖苟着背,保持平視的姿勢。
葉問雪雖然喝醉了,酒氣卻不上臉,依舊面色如常。她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接着命令道:“低下頭。”
謝鸢聽話照做。
葉問雪盯着他頭頂的發旋,伸出手薅了一把。掌心傳來冰涼的絲滑質感,正好消解了體溫的炙熱。
她的思維混沌,卻憑借本能摸個不停,完全愛不釋手。謝鸢的發質細軟,有些蓬松,像是她曾經養過的獵犬。那隻獵犬,在旁人面前會展現出攻擊性,但在她的面前永遠乖順。
手指順着發隙,遊走至後腦勺。不知道是觸碰到了哪個開關,謝鸢打了個激靈,心尖有些發癢。
他忍不住擡起了頭。這一擡眸,正好對上葉問雪的雙眼。她的眼裡仿佛藏着一個漩渦,能将他所有的心神吸入其中。
謝鸢呼吸一滞,頓時心跳如擂。
他腦袋裡冒出一個膽大妄為的念頭。
“問雪?”他試探着呼喚道。
葉問雪沒有任何反應。
謝鸢的喉結上下滾動,目光落在她的嘴唇。腦袋裡的小人亂做一團,吵得天翻地覆。親,還是不親,這是一個問題。
最終,欲望的小人占了上風。
他緩緩把腦袋湊了過去。不過咫尺的距離,他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的呼吸。随着起伏節奏,噴灑在臉頰的氣息,摩挲着他的皮膚,勾得他心癢難耐。
或許他也醉了。
就在唇瓣快要貼上的那一刻,說是遲,那時快,葉問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謝鸢心中一驚,緩緩打出一個問号:“唔唔唔?”
不是喝醉了嗎,為什麼反應突然這麼快?
葉問雪面無表情,一闆一眼道:“趁人之危,該罰。”
謝鸢肉眼可見慌了起來。完蛋,該不會酒醒了吧?
他心中忐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大有聽候葉問雪發落的意思。
哪成想葉問雪竟然伸出手,用力扯他的衣服,一邊揪紐扣,一邊沉聲道:“本王要好好教訓你!”
可惜雷聲大雨點小,揪了半天,紐扣都沒解開。
謝鸢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衣服,為什麼質量這麼好。他面上不動神色,心裡卻在暗爽,原來葉問雪對他的□□有興趣,實在是太好了!
這一瞬間,他心中冒出無數旖旎的念頭。
他想了想,按照葉問雪這喝醉的手法,不知道要扒拉到猴年馬月,才能解開自己的襯衫。
謝鸢覺得人不能坐以待斃、守株待兔,要及時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學會毛遂自薦。
他主動解開扣子,張開雙手道:“來,快來教訓我。”
葉問雪猛地用力,朝後一推,将他撲倒在地。謝鸢扮演着身嬌體弱易推倒的人設,很配合地朝後仰,任由葉問雪騎在自己身上。
他手肘撐地,欲拒還迎。誰料葉問雪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陣,嚴肅道:“本王的斬月劍呢?說,你把本王的劍藏哪裡去了?”
謝鸢:“…………”
是葉問雪本人會說出來的話沒錯了。
他還以為葉問雪開竅了,沒想到自己的投懷送抱,竟然還比不上那把破劍!
果然,他這輩子的情敵,還是那該死的斬月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