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鸢抱着捧花,歪了歪腦袋:“啊?”
他看了看手裡的花,又看了看葉問雪的背影,默默咽下了原本還沒說出口的話。
這一幕真是該死的熟悉。
謝鸢在心底默默流淚,随即仰天長歎。這該死的老天爺,為什麼他每次鼓起勇氣找問雪,身邊總會冒出各種各樣的事情?
可憐的謝鸢一邊吐槽着,一邊抱緊了懷裡的花。他秉持着阿Q精神,采用精神勝利法,努力給自己洗腦:問雪送了捧花,四舍五入,他們就是接到了新娘的好運。再四舍五入一下,他們就是結婚了!
這麼想着,謝鸢又高興了起來。他的臉上不自覺地洋溢起幸福地笑容。笑到一半,又突然意識到了問題。
不對啊,他跟葉問雪早就拜過堂了,雖然是假成親,但也是有名分在的,完全不用四舍五入,那可是貨真價實!
一頓頭腦風暴以後,謝鸢把自己給哄好了。
他邁開雙腿,順着剛剛葉問雪離開的方向,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等擠到人群聚集處,謝鸢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原來是劉倩玲父親喊來的親戚,不知道怎麼鬧了起來,然後把新娘的手腳舉起,丢進了草坪旁邊的人工湖裡。
剛才那一聲驚呼,正是新娘因恐懼而産生的叫喊。幸好人工湖隻是作為裝飾,湖水不是很深,堪堪沒過胸口,沒有造成生命危險。隻不過新娘渾身濕透了,雪白的婚紗也沾染上了泥土。
婚紗本來就薄,被水淋濕以後,布料緊貼着皮膚,看得一清二楚。石桐把新娘撈了上來,健身房教練們組成的伴娘團圍在她的身邊,擋住衆人的視線。
劉倩玲看見妹妹這幅狼狽的模樣,頓時心疼到不行。她本來就對父親那邊的親戚印象不好,為了以防萬一才找了可靠的伴娘團。沒想到千防萬防,不好的預感還是成了真。
她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對着剛才鬧事的男人們吼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哪有人參加婚禮的時候,把新娘給丢到湖裡的!”
男人們互相對視一眼,嬉笑道:“哎呀,開個玩笑,她不小心掉進水裡,我們也不是故意的。沒必要發這麼大火吧?”
“就是就是,本來就是個喜慶的日子,幹什麼在這裡吹胡子瞪眼的,沒必要鬧這麼僵嘛!”
劉倩玲本來還想好好說話,沒想到對方居然蹬鼻子上臉,嬉皮笑臉完全不當回事。伴娘團其中一個女教練實在受不了,擋在新娘前面,把袖子挽起來,露出繡着黑龍紋身的胳膊,目光兇狠地瞪着他們。
男人們看見紋身,聲音突然小了下來。
其他伴娘團的成員也表現出彪悍的一面,紛紛面露兇光,将新娘緊緊護在身後。
鬧事的親戚覺得掃興:“越鬧越喜慶,我們鬧,那是給你們面子。怎麼連這點玩笑都開不起。”
更有甚者嫌棄道:“這伴娘請的都是些什麼人呐,還搞紋身,看着就兇,不像是什麼正經人。”
“對啊,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雙方互相對峙,氣氛變得尴尬起來,新郎隻好出來打圓場。
他站在新娘的面前,闆着臉說道:“這事到此為止,别再說了。本來就是難得一次的婚禮,人生的關鍵時刻,就算是圖喜慶,也沒必要搞得這麼狼狽,最後好心辦了壞事。”
新郎這話說得還算客氣,勉強算是接受了他們“圖喜慶”、“好心”的由頭。隻不過話裡話外,他還是護着自己的妻子,話裡頭故意夾了點刺,怼了一下鬧事者。
沒想到新娘的父親走了出來,笑道:“多大點事啊,沒必要小氣吧啦的。湖跟福的發音多像,掉進湖裡,不就是掉進福裡嘛,多吉利!”
鬧事的親戚有新娘父親撐腰,頓時漲了威風,甚至開始打趣新郎:“現在還沒結完婚,就這麼護着老婆。以後肯定被老婆壓得死死的,是個妻管嚴!”
“男人可不能這樣,要有自己的主意。不能光聽老婆的啊!”
“來來來,咱們也給新郎送點福氣,把福給送到!”
男人們起哄着沖向新娘,擡起他的身體,把他也丢到了人工湖裡,接着吹了個口哨:“去湖裡吧,去福裡吧!”
在衆人的嬉笑聲中,葉問雪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直接一腳把起哄聲最大的男人給踹了下去。
那人跌進水池,看着好似一隻落水狗。
圍觀的賓客哄堂大笑。
男人覺得好沒面子,惱羞成怒道:“喂,你這是幹什麼?有你們這樣對待賓客的嗎?”
葉問雪冷笑了一聲:“剛剛不是你說的嗎,越鬧越喜慶。怎麼,連這點玩笑都開不起?”
謝鸢遠遠看着這一幕,發自内心地感歎,他的妻君真是帥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