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鸢一時間愣在原地。他記得陪葉問雪買手機那天，分明打的是自己的全名。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是問雪修改了名稱備注。

謝鸢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他一直以為這段感情，隻有自己獨自上頭。可此時此刻，他總算有了真實感。

原來葉問雪把草環戒指戴在自己手上那天，說的并不是空話。

她一直都在默默回應自己的心意。

“你在笑什麼？”

葉問雪的聲音将謝鸢拉回現實。他立刻回過神，摸了摸自己的臉：“啊，我有在笑嗎？”

“有。”蘇玉婷插了進來，“你不僅在笑，還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謝鸢正要反駁，握着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緊接着響起一陣電話鈴聲。他連忙雙手遞給葉問雪，以證明自己的清白：“給你，剛剛手機忘關了。”

葉問雪接過電話，走到無人的走廊，按下了接通健。

程清歌開門見山，直接抛來一個問題：“你家沒人？”

葉問雪覺得她這話問得奇怪，但還是如實回答道：“葉晨應該在。”

程清歌卻說：“你家沒人開門。”

葉問雪皺了皺眉頭。程清歌是一個很有邊界感的人，不會沒打任何招呼，就跑到她家去。除非程清歌最開始就不是來找她。

果然，程清歌接下來就問道：“葉晨他……怎麼樣了？”

葉問雪反問：“你們沒有交換聯系方式嗎？”

這不是程清歌的作風，她明明可以直接問葉晨，卻非要這樣兜兜轉轉過來了解情況。

這真的很可疑。

程清歌沉默了許久，改變了話題：“你現在在哪兒？”

葉問雪回答了林鶴工作室的位置。

“我來找你，我們見面談。”程清歌丢下這句話，就挂斷了電話。

程清歌趕過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跟往常一般無二。隻是略顯淩亂的衣領，出賣了她的内心。

“你出演的這部電視劇，最近熱度很不錯。你要不要考慮簽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葉問雪沒想到她過來以後，最先說的話會是這個。

“嗯。”程清歌的表情很淡，“我打算立刻我爸的公司，自己出來單幹。”

葉問雪想起上次在謝家聽到的傳聞，看來那不是空穴來風。程清歌也不是簡單地喊口号，而是真的要出去另起爐竈。

“你知道的，程氏一直在娛樂行業發展。這幾年我也積累了不少人脈，高層員工有人願意跟着我跳槽，我還挖走了幾個即将到期的流量藝人。”

“我拍這部戲隻是偶然，并不打算長期發展下去。”

葉問雪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她沒有演戲的天分，隻不過這部戲恰巧符合她的身份性格，隻要本身出演就可以達到要求，所以會有如此好的觀衆反饋。

“你隻需要挂個名頭，幫我吸引流量就行了。等公司簽下新人，最後穩定下來，你什麼都不幹也可以。”

“好，我考慮考慮。隻不過……”葉問雪擡頭望了過去，“如果真要和我談，你不會空着手來。你不是來問葉晨的事嗎？”

按照程清歌的性格，肯定提前做策劃，開出各種條件，再來說服她。而不是扯着幌子，卻閉口不談葉晨的事。

程清歌啞然失笑：“你倒是了解我。”

葉問雪直接道：“你跟葉晨發生了什麼？”

程清歌沒有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摸出盒女士香煙，抽了一根叼在嘴裡。

葉問雪的神情凝重，眼裡多了幾分認真。

“我知道你不喜歡煙，我沒打算抽，隻是含在嘴裡解解悶。”程清歌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葉晨比你大幾歲吧？”

葉問雪回想了一下，這具身體的主人确實比葉晨年紀小。隻不過由于葉晨心智不夠成熟，她一直都下意識把這孩子當做自己的弟弟。

“嗯，他是比我大，怎麼了？”

程清歌說：“我要泡他，但他可能在躲着我。”

準确來說，她已經泡了。

她看了一眼葉問雪，慢悠悠地說道：“你以後可能要叫我嫂子了。”

葉問雪：“？”

程清歌夾着并未點燃的煙，習慣性吸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沒什麼，我把他給睡了。”

當時她在酒店醒來的時候，葉晨已經離開了。她追到葉問雪的家門口，連喊了幾聲葉晨的名字。

她分明聽見裡面有動靜，卻遲遲沒有人來開門。那隻有一種可能，葉晨在故意躲着她。

他不想，或者不敢見她。

“那天……我沒喝醉。隻是他以為我喝醉了，其實我清醒得很。”程清歌垂下眼眸，難得吐露了自己的心聲，“可能是我操之過急，不小心吓到了他。你能幫我開導一下他，讓他答應出來見我嗎？”

“我隻能盡力，最後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願。”

葉問雪看程清歌的眼神，像是在譴責抛夫棄子的渣女。就算再喜歡葉晨，她怎麼能不拜堂成親，就玷污了男子的清白呢？

“這樣就夠了。”程清歌喃喃自語般說道。

葉問雪本來想在忙完後，跟謝鸢單獨過二人世界。但中途橫插進這件事，估計沒辦法過得安生。

她隻好跟謝鸢另約時間，先回家去看看葉晨的情況。

令人意外的是，家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