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地伸手握住林黯青的手腕輕輕扯開:“别說這個了,我在夢裡看到了穿着白衣服的女鬼,窗戶外有東西,不過一切都好像是從窗戶不對勁開始的。”
“窗戶進來了什麼東西?”林黯青就這樣保持着被捉住的姿勢沒有動作,腦袋倒是轉來轉去試圖再發現點什麼東西。
祝葉汀搖頭:“看不清,又腥又臭的。”
林黯青有些意外,獨自後退了一步彎下腰來捏着祝葉汀的的臉左右擺來擺去:“好吧,看來你也沒看完全程,不應該啊,是跟記憶缺失有關系嗎?”
祝葉汀被捏着嘴有些不方便說話,隻能發出一些簡短的音節:“什麼?”
“沒什麼,你先自己待一會兒,我再仔細看看這個房間。”
他說完這句話就果斷起身将祝葉汀扔在床上,自己則是去打開了窗戶試圖趴在窗台上觀察外面的陽台。
祝葉汀也沒閑着,這個房間床的右側有個櫃子,櫃子裡有幾本破舊的書,他主動打開了櫃門,灰塵落下,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明明人是昨晚上才去世的,怎麼現在書櫃就落灰了?
他伸手在書館内部的的隔闆上摸了一把,那書的頂端和隔闆上是滿滿一層灰,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祝葉汀轉身朝着另一端的床頭櫃走去,将抽屜打開,裡面是一些女孩子的雜物,發圈皮筋還有首飾盒,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個大的首飾盒。
他将那個首飾盒拿出來,上面覆滿了一層灰,他的手指上也沾上了,左右望了一圈沒發現紙,隻能将袖子往上扯了扯,避免把衣服搞髒。
祝葉汀打開那個首飾盒,裡面除了各種各樣的小飾品之外還有一張老照片,上面是兩個女生的照片,隻是其中一個女生沒有臉,另一個女生和江瑛長得一模一樣。
他抿唇,将這張照片翻過來,裡面寫着:1963年1月24日留。
差不多六十年前。
祝葉汀想起來另一個與六十年有關的信息——那個死去的祝文林,文字輩的家夥,在死後卻忽然變成了比他輩分更大的早死鬼。
“林黯青,過來。”
祝葉汀随意往牆上一靠,對着林黯青的方向伸出手指勾了勾,後者像隻聽覺靈敏的小狗,聽到自己名字的瞬間擡頭看向他。
這讓祝葉汀的心情莫名愉悅,他又伸出手指勾了勾,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慵懶的色彩,帶着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的語氣:“過來。”
“來了來了。”林黯青立馬小跑過來。
果然很聽話。
“怎麼了?”林黯青對着他左右看了看,甚至對着那書櫃瞧了瞧,還想伸手去打開櫃子查看一番,但是這一舉動被一邊的祝葉汀阻止。
“髒死了别碰,看這個。”他将那張幹淨的照片塞到林黯青的手裡,接着握拳将大衣脫下蓋在林黯青的身上避免弄髒,渾身上下隻留了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
“幹嘛呢?”林黯青頭頂着一件大衣,手裡捏着一張照片仔細觀看,頭也沒擡話卻是對着祝葉汀說的。
“别弄髒了,我去翻翻書櫃。”說這話的時候,林黯青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伸出手用大衣将自己裹緊往後退至窗前,然後就這樣靜靜地欣賞着某人翻箱倒櫃。
大概是因為在運動,原本就緊身的毛衣此刻更是嚴絲合縫地貼在身上,凸顯出肌肉的輪廓,左耳黑色的耳釘在此刻就顯得十分的性·感——對于林黯青來說。
當然祝葉汀本人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況的,他将櫃子裡所有的東西全部翻了出來,不出他的意料,全是灰塵,翻來翻去也沒發現幾個有用的東西還無端感受到有些毛骨悚然。
看來得快點找完東西出去。
“好哥哥,記得找一本日記。”
祝葉汀猝不及防聽到這樣一聲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命令的話,他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接着答:“好。”
他轉頭看向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蹲下身繼續去翻找。
林黯青站在他身後,伸出食指放在大開的窗沿滑輪卡槽上摸了一把,手上沾了點紅色的粉末,他眸光一閃,将食指送到鼻尖前嗅了嗅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
“混雜了怨氣的鮮血。”想來是那個殺死了人的東西留下的。
“林黯青,是這個嗎?”
祝葉汀在那一堆算不上多的舊書裡翻翻找找,最終隻找到了三本類似筆記本的東西,挨個翻開看了眼,最後确定了一本封面為褐色皮質的手編本子。
“我看看哦。”
林黯青迅速跑到他的面前,毫不避諱地在渾身灰塵的祝葉汀身邊坐下,伸出那隻沾了血沫的手指在祝葉汀的背上擦了兩下,然後裝模作樣地借着他的手湊近去看那翻開的日記本。
第一頁寫着:1964年7月13日。
祝葉汀低着頭,猝不及防對上林黯青的眼睛。
第三個六十年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