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現在咋辦!”陳季容大喊一聲,有些不知所措。
祝葉汀沉思片刻,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剛剛林黯青所在的位置,他伸手去看着那個泛着黑色和點點白光的縫隙,轉頭看向了後面一行三人。
“嗯……要不一起下去?還是說我下去你們就留在這裡?”
祝葉汀尊重他們每個人的選擇,并沒有擺出什麼強迫的動作神情。
剩下三人神色各異。
他看看面色平靜的鬼翎和慌張的陳季容,至于淩河,他好像一直都是那麼淡定,淡定到好像這裡并不是要人命的副本内部,而是他的老家,而他現在就在,老家的大草原上散步。
——祝葉汀對于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奇怪和費解。
這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思想。
但他也在等待着其他人的回答。
“懶得動腦子。”——這是鬼翎的回答,說完這句話她想都沒想就朝着他的方向走來,站在了他的身邊,還沒等剩下的兩個人有所反應就直接往那個縫隙裡跳了進去。
試圖拉住她的陳季容:“……呃,我跟她一樣。”
淩河看了半天的戲,現在輪到他發言了卻沒有一句話能說出來,而是直接跟在陳季容的身後,在到達縫隙之前趁着陳季容沒反應過來一腳給他踹了下去。
“诶!你——”
他的聲音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
祝葉汀看着淩河,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莫名的好感,他垂眸看着對方的腳尖,又看着月光投射下他們靠近的影子,道:“你有什麼想和我單獨說?”
“是有的,這也是個單獨交流的好機會不是嗎?”他說着,伸出手來想放在他的側臉上。
祝葉汀眉頭一皺,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神色沉下來,眼神也變得淩厲:“好好說話,别動手動腳。”
淩河挑眉,唇角微微上揚,即使是在這樣的視線之下他仍然能保持鎮定,順便抛出一兩句話來調戲一下祝葉汀:“怎麼我就不行?”
這句話讓祝葉汀的心中不爽,隻是還沒等他反駁,淩河的下一句話就徹底讓他有些傻眼——簡稱好不容易建立好的腦内邏輯徹底被扯開了個口子,現在的邏輯鍊條再次斷掉。
這讓本就不擅長思考的祝葉汀的記憶更加混亂了。
淩河道:“想要知道你的過去,為什麼不來問我呢?我比他更了解你。”
他湊近祝葉汀的臉,後者罕見的沒有反抗,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忽視草地上瘋長的青草和逐漸裂開的月亮。
“你又是誰?”
淩河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左耳的耳垂,笑笑:“你猜啊。”
說完就直接向後倒,墜入了縫隙之中,祝葉汀向前一步,站在縫隙的邊緣看着他墜落的身影,隻那一瞬間,他消失不見。
僅僅隻是那一眼,祝葉汀就确定這家夥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至少他知道的東西很多——當然是關于他的東西。
不着急,隻要從這個所謂的“副本”裡出去,他多的是機會來找回從前的記憶。
祝葉汀這樣想着,手揣進口袋裡握緊了那幾塊骨頭,扛着拖拽着他的草莖的巨大力氣,一步步靠近那個縫隙,徑直跳了進去。
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他回到了那片草地,與之不同的是,這裡是白天,人聲鼎沸。
陳季容正拽着淩河理論。
說是理論,實際上就是抓着他問原因又要了個道歉,這事情就過去了。
他站着看了一會兒,林黯青就這樣找上了門,他的袖子被扯了扯,低頭,發現是林黯青。
祝葉汀回過神來,輕聲道:“怎麼了?”
“你剛剛怎麼晚了那麼多?”
林黯青略有不快,從他的臉上就能看得出來,祝葉汀笑笑,揉了揉他的腦袋:“他說如果想了解我的過去可以去問他,他比你更了解我。”
“放屁!”
林黯青一聽這話就直接炸了,他像個小炮仗似的就要沖上去和淩河理論,祝葉汀一把将他拽了回來。
“嘴巴幹淨點。”
“不要!”
“别生氣了,我又沒有聽他的話。”祝葉汀抓着他揉了兩把,等人差不多消了點氣就撒開了手。
林黯青死死盯着淩河的方向,半晌才幽幽轉過腦袋,用一種極為幽怨的語氣道:“你離他遠點。”
“什麼?”
林黯青别扭死了,皺着眉,想說點強迫或者威脅的話讓祝葉汀離淩河遠一點,但是想了半天也沒發現他能站在什麼立場上說這種話。
就算他們是愛人那也不能限制愛人的社交,更别提祝葉汀失憶後他們分開了四年,現在還能算是愛人嗎?
不清不楚的關系罷了。
他最後歎了口氣道:“不是我小氣,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說不上是好是壞,他看着我的眼神也讓我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