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别跟着我!”
簡直在浪費他的時間。
這種東西造出來的武器,不說一招半式,光是他拿起來都要碎了,可笑的是,他居然還真的信了外界的謠言,說鄭玉的手藝天下無敵,曾打造出來一把三棱陰陽锏,可殺萬敵。
江淮予出了鄭玉的廢品站就一刻不停的往南湖鎮外走,期間鄭玉一直在後面叫他。
“江兄弟!你聽我解釋!”
“别跟着我!再跟着我就燒了你的垃圾站!”
鄭玉想追怎奈他的心智力和江淮予相比不堪一擊,用盡全力也追不上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江淮予閃身,出了南湖鎮。
“宿主,我也不知道會這樣,這鄭玉确實是威名在外,上一世你也是知道的啊....”系統提心吊膽地跑出來辯解,被江淮予毫不猶豫地掐斷了通訊——宿主有權拒絕接受系統的訊息。
江淮予腳下一點,朝公路掠去。
鄭玉根本就是在耍他!
一股股想殺人的欲望在他心尖盤旋纏繞,被戲弄的滋味他兩世都鮮少有嘗試,也沒人敢去戲弄他。
他在公路上大肆破壞洩憤。
身後葉片一陣搖晃,江淮予停下作惡的手,冷聲叫道:“出來!”
距離不遠的歪脖樹旁,一聲鈴铛脆響緊接着空氣中浮現層層疊疊的水波紋,蕭安措從那裡走出來。
“我說過,跟着我這樣的人你隻會有永遠也甩不掉的麻煩,永遠也殺不光的敵人,為什麼還要跟着我!”
“我--”蕭安措緊張地不知道說什麼。
江淮予抄起一枚水球對準他投擲過去。
蕭安措在原地猶豫片刻,微微一閃身躲過去,水球擦着他的耳朵擊過,轟的一聲,将山壁鑿出一道大口子,徐徐冒着黑煙。
江淮予站直身體半笑不笑地看着他生怕自己開口攆人的樣子,蕭安措小幅度的動了一下,鈴铛聲傳進耳朵,江淮予目光瞬間彙集到他的腳腕上,心中不由有了一計策,他勾了勾唇,引誘着,“你不是想跟着我嗎,我給你一次機會,打赢我,我就如你所願。”
蕭安措猛地擡起頭來,眼睛像兩顆一千瓦的大燈泡,“真的嗎?”
“出血就算,如果輸了,腳鍊留下,你滾蛋。”
話落刹那江淮予微微俯身,眨眼間就閃到了蕭安措肩旁,右手對着他的腹壁攻去,蕭安措一聲沒坑,吃下這一擊,然後翻身後撤,消失在江淮予眼前。
江淮予輕笑,手往耳後一摸,一道滾燙的氣息就噴灑在他的指腹上。
指間一彈,蕭安措又中一下。
“就憑你現在,也配站在我身邊?”江淮予周身籠住一層冰霜,“如果你不用全力,再給我裝大尾巴狼,現在就滾!”
蕭安措的身影立刻出現。
他面色紅潤,絲毫沒有痛苦的痕迹,隻是表情扭曲,糾結無措急迫,各種情緒在他臉上精彩紛呈。
他顫抖着伸出手來,對着江淮予的方向微微一抓。
一道無形的吸力襲來,江淮予和蕭安措之間的距離頃刻間隻剩下幾米遠。
江淮予穩住身形,臉上浮現出嗜血的興奮,他盯着蕭安措,雙手正欲同時往下一摁,突然,一口鮮血上湧,他偏頭吐出,站在旁邊的人臉色大變,瞬移過來攬住他的腰,因為不熟練身體接觸,大掌還顫了一下。
接觸到地上那抹紅色,蕭安措瞳孔震顫。
是傷病又複發了?上一世蕭安措見過幾次他複發,也見過他疼的蜷縮成蝦米,每次都把他吓得出一身冷汗,因此他不敢拿腳鍊的是事情開玩笑,隻要看見江淮予摘下來他就會提醒他趕快戴上,反倒是江淮予不當回事,經常嫌礙事随意丢開。
這次他暫時不能給他,所以更是害怕他因為無法靠晶石緩解痛苦,幾乎是一步都不敢離開,江淮予不想他靠近,他就悄悄跟着。
蕭安措想問但想起江淮予多疑,隻能把話咽了回去。扶着他坐在地上,自己則單膝跪地,悄無聲息地讓他靠近自己腳上的鍊子。
不能在江淮予面前暴露出他知道他舊傷的事。
江淮予體内的毒素會在積攢到峰值時完全爆發,現在屬于一點點爬坡時的積累,時不時發作一次。
但此刻,他全身的痛苦因為靠近蕭安措在快速愈合,晶石對他的吸引超乎想象,他餘光望見,不由伸手想去摸,蕭安措生怕他搶,于是手往前擋了一下,讓他隻摸到了蕭安措冰涼的皮膚,他混沌的眼神頃刻間從迷蒙變為清醒。
【警告!南湖鎮七百二十一條生命即将在三分鐘後隕落,預計扣除21點功德,扣除後功德值将至0以下時,心智力會自動回收,請宿主注意,請宿主注意!】
通知來的過于突然,江淮予眉頭緊蹙,快速把系統放出來。
“你可算把我放出來了,十分鐘前,鄭玉家的位置傳來異動,我偵查過了,大概是三頭一級變異種,具體屬性暫時不清楚,具體出現方位不清楚,預計死亡人數721,幾乎是南湖鎮總人口的四分之三了!”
三頭一級!
江淮予瞳仁一顫——地窖!
他想起剛才鄭玉對他的戲耍,他的憤怒還沒有完全消除,“他耍我,我不去。”
“他可能不是有心耍你,他就是爛而不自知,盲目自信,本性不壞的,而且如果你這次不去,将會被扣除21點功德值。”
江淮予一聽21點功德值手指牽動一下。
扣完21他連個灰都不剩了。
他又氣又無奈,隻能用力咬着後槽牙化作一縷虛煙躍起,向南湖鎮趕去。
他離去之後,蕭安措颀長的身軀才站起來,隐藏在衣服下的肩脊鼓着,剛才面對江淮予的那份溫度快速散去,漠視着南湖鎮的位置。
一絲秋風吹過,他也跟着消失不見。
江淮予趕到的時候,小院已經被變異種的波動掀翻大半,鎮上為數不多的治理者都聚在這裡,齊齊對準那塊鐵闆,不斷為它加固,企圖阻止變異種的爬出。
江淮予看着地上随處可見的裂紋。
起初他還以為是前不久的戰鬥導緻地面開裂,後面他看到不是戰場的地方也有裂縫,雖有疑惑但并未多想。
現在看來,小鎮的西瓜紋,全都是因為變異種就生活在地下!
小鎮從未受到攻擊的原因也找到了,是因為這隻變異種是蠕蟲類蟲母,處在發育期時,周圍的變異種出于保護心态,無論是發動大規模攻擊還是零星的占領行為,都會繞過這裡,直到上個月,蟲母成熟,還喚來了兩個忠實的下屬,同為高等級變異種。
回想起來當時鄭玉身上攜帶的,不就是這類變異種子蟲嗎!
“哐當!”
鐵皮不堪重負,被變異種掀開,離得近的幾人直接被掀翻,血腥味和絕望的低吼盤旋在這間院子上空,它們要出來了。
江淮予沉下一口氣,慢慢合攏雙眼,再睜開時,眸底化為深不見底的黑藍,與此同時,遮天蔽日的水幕從頭頂趕來,霎時間,所有人的耳邊隻能聽到水流湧動的濤濤聲,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地平線附近,大地重回黑暗。
“不想死的現在閃開。”
所有人全部看向江淮予,鄭玉驚喜道:“江兄弟!”
江淮予沒理他,不斷靠近地窖,周圍所有人自發閃出一條路供他通過,走的越近,變異種帶來的影響就越大,先是胸悶,而後眼充血。
密密麻麻的子蟲先行,緊接着,三隻蠕蟲類變異種沖破地窖,操縱着千百條彎曲纖長的腿爬上來,最中間那隻紫色的,就是當時鄭玉體内那隻的翻版,不過大了百倍不止。
蟲母張開嘴,口中看不見縫隙的牙齒長了一圈又一圈,仰天長嘯時宛若一朵食人花,它臉上的密布着無數小的蟲洞,子蟲由此爬出。
如此觸目驚心的畫面,令不少人退縮。
鄭玉身旁佩戴紅色袖标的大概是鎮長,見大家不斷後退,吼道:“不準備動手的現在就可以走了,遠離戰場,讓給治理者足夠的空間!”
此話一出,立馬有幾個意志不堅定的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