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神舵的徒弟也來了?傳聞中他從小就天資卓越,大一些更是被神舵蔣正衣一眼看中,蔣正衣是七位主舵之首,主舵們隻聽令于蔣正衣,能被蔣正衣看上,足以證明趙晏河的特殊,可是趙晏河和江淮予不是一起長大的嗎?怎麼他也會對江淮予下手?
“今天看不到江淮予的屍體,回去這支隊伍就地解散!”
江自明咳了兩聲,白淨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韓玲立刻差人送來一件毛毯蓋在他的腿上,眼中顯而易見的看到幾分擔憂,“夜晚風大小心着涼。”
“不礙事的,我沒那麼嬌氣。”他攏緊了衣服,“本來就是我非要來的,别給你們惹麻煩才是。”
“你能惹什麼麻煩,”江起源眉間的褶皺減輕一些,“他讓你平白受了這麼多罪,之前是我們婦人之仁讓他跑了,現在這禍害到處作惡,已經無法挽回,你就在基地踏踏實實等着我們帶他回去給你賠罪,還用的到你親自跑來受凍?”
“他畢竟是我弟弟。”江自明搖頭,“就算是...送他最後一程,我也得來。”
趙晏河握着輪椅的手挪動了一下被江自明敏銳的捕捉到了,他似乎有些難堪,“晏河,我們家的事讓你看笑話了。”
“不礙事,他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應該來見見他,”趙晏河語氣意味深長:“而且我也有事想要問他。”
“希望這一切在今天都能順利結束。”韓玲摸了摸江自明的頭發,疲憊地瀉出一口氣來。
一滴水珠忽然落在江起源的右臉,他鷹一般的眸立刻一沉,緊接着另一滴跌在他的右腳下。
“他來了,現在所有隊伍沿着河道去找!把城裡的水閘全部關死,派人守着!”
江起源一甩袖子帶着一行人呼啦啦走了。
不遠處的樹下宋閩怒不可赦,要不是現在被他們口中诟病的人剛才就氣息微弱的躺在自己眼前,他沒準還真信了這些說辭。
他們的大兒子連受一點風都讓兩位心疼不已,可小兒子馬上就要死了都沒人關心一下到頭來還要他這個外人來救!
宋閩冷哼一聲。
他也是見慣世間薄涼百态的人,在此刻不由的對這位年輕人歎息幾分,“要是你父母能向對你哥那樣對你,你估計也不會長成現在這樣了。”
一顆小小的水珠無聲地從花瓣尖端滴落。
宋閩朝着江淮予的方向追去。
江淮予已經登到高處,看着夏翎和趙晏河的隊伍逐漸遠離。
夏翎,是當時城樓上替他通報的那個人,他早在孔雀樓夏翎踏進住處的時候就認出來了。夏翎在朝他擡眸的瞬間,江淮予就賭她也認出來了。
有時候機會就是來的這麼突然,隻是他沒想到江起源和韓玲會來的這麼快,他以為從夏翎通報開始至少一個星期才會傳到他們耳朵裡,沒想到僅僅隔了一個晚上他們就到了。
看來早在夏翎之前,江起源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大概行蹤。
“也好,看來還沒有老眼昏花。”江淮予嗤笑,他眼睛轉向另一邊。
趙晏河的隊伍已經進入六區。
他以為憑借兩個人小時候的交情,不會走到這一步,甚至他還幻想過趙晏河可能會站在他這邊。作為過去比他親哥都對他好的人,趙晏河是最為清楚江淮予想法和痛苦的人,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曾經背靠背在巷子裡一起打架的人就調轉了方向對準對方。
“算了。”江淮予長舒一口氣,掌心裡緊緊攥着那隻耳釘。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趙晏河,往另一個區跑去。
“江兄弟!”
江淮予正疾行着,耳朵一抖,朝自己右下方的樹看去,北城河的霧氣很大,又隔着郁郁蔥蔥的葉片,哪怕是這樣他也瞬間識破了對方的身份。
剛才在樓裡就看到他的身影了。
“别走别走!”
下頭的樹後冒出來道熟悉的聲影,江淮予不想理他,“你來幹什麼?”
時隔多日的鄭玉背着一個巨大的旅行包,一身登山裝備,拉下墨鏡壓低聲音說:“是我,江兄弟。”
江淮予上下打量了他三四遍,又擡頭看了一眼還沒亮的天,隻覺得他有病。
“诶!”鄭玉看着他一躍而下,背着那個一人大的包緊跟在後面,喋喋不休,“我從昨天晚上進了孔雀樓就看到有不少治理者軍隊把守,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來抓你的,我趕緊收拾東西趕過來了。”
江淮予似笑非笑,“所以你是來幫我的?”
“當然了!你救了我們全家,我義不容辭!”鄭玉樂呵呵地把墨鏡也摘了,别在自己衣服上。他背後的大包咣咣作響,不用說江淮予都知道裡頭裝的是什麼。
他故意長腿一擡把鄭玉的包從肩上踢下來了,嘩啦啦,一堆生鏽的工具從裡面掉了出來。
“诶诶诶诶。”鄭玉急忙低頭去撿,江淮予睨了一眼,加緊步伐要甩掉他。
“等等我啊。”
“别跟着我。”
鄭玉用心智力把東西嗖得一下吸回原位,然後三步化作兩步跑到江淮予身邊,一隻手落在他的背上。
他本意是想拉住江淮予,卻沒想到對于治理者而言這輕飄飄的一掌,讓江淮予差點摔在地上,鄭玉當即一愣,臉上瞬間沒了笑意,問他:“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