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話落的瞬間,一股強悍的力量突然降臨,帶着吞噬掉一切的狠辣力度直接将除了他們所站的這層以上全部掀開,泥沙倒灌,飛沙走石,眼前的所有被猛地推入風暴之中。
“抓緊。”磁性的聲音貼着江淮予耳朵像一股哩啪作響的電流一路撞進他的中樞神經,仿佛真的被電了一般,他手腳輕微的麻了麻。
蕭安措一向話少,當下扶着他的肩膀一躍而起,跳出了廢墟之中。
剛落地,幾人快速彙合到一起。
“沒事!”鄭玉中氣十足的回應道,他的戰鬥經驗已經很充足了,面對這樣場面絲毫不慌,穩穩的停在地上。
顫抖的大地慢慢平息,塵土紛紛散去,露出來人的面目。
“媺孜兵。”江淮予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腦海中警鈴大作。上次和這個女人交戰,因為不是全盛時期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虧,如果她現在動手......
江淮予右手悄悄伸到後面,試着凝了凝氣,旁邊的蕭安措肩上的小山注意到了,一隻耳朵微微豎起來,貓一樣的眼睛專注的看着他的右手,有些膜拜的小表情。
和上次不同,這次江淮予再試着運轉能量核時,之前一直阻礙他的那股滞澀感已經完全消失了,他能清楚的感應到随着他的召喚,蓄勢待發的心智力正沿着血管朝他指揮的方向狂奔。
看來父體這段時間瘋狂灌注的心智力還是有用的。
愈發濃郁的藍色在江淮予背到身後的指尖湧現,顔色純粹幹淨,讓人光是看見都覺得心情很好。
小山興奮的啊啊大叫,皺巴巴的皮膚舒展,完全沒有注意到前面的媺孜兵。
“這個女人是誰?”除了江淮予蕭安措趙晏河外,餘下的幾人都沒有見過她,隻把她當做一般的敵人,對視一眼就要沖上去,還好趙晏河即使制止了他們。
媺孜兵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舉動,隻是居高臨下蔑視他們,尤其是反複打量着江淮予,從上看到下,從下看到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江淮予,又見面了。”
“我該說是巧合,還是你主動來找的緣分?”江淮予迎上她的目光,身後的幾人排成一排,不經意的圍成半圓,一旦上面的人有所反應他們就立刻将江淮予拉到後面。
媺孜兵讨厭她不打架時,别人像看老鼠一樣看她的眼神,她不耐煩的啧了一聲,正要發難,突然餘光裡感受到一注極其強烈的視線,好奇驅使下,她微微偏了偏頭,看到了一團綠色的生物。
小山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了下來,它習慣了四條腿走路,一般都是弓着身子,今天卻古怪的直立起來,眼睛瞪得渾圓,兩隻耳朵全都精神抖擻的站着,如同一條獵犬放大了自己所有的感官。
“它怎麼了?”鄭玉沒見過它這副樣子,理所應當的對平時和它最親近的蕭安措發問。
蕭安措搖了搖頭,“它沒有這樣過。”
小山出了地下後,除了給他們送血那次,平時都是窩在他脖子旁邊睡覺,要是他在幹活不方便,小山就跑到江淮予床邊睡,它甚至還會自己給自己在地上鋪張毯子,然後圈成一團。
夏翎看着一人一變異種互相盯着不說話的場面說不出的怪異,“他倆,認識?”
江淮予則是陷入沉思。
媺孜兵的身份兩世以來他都沒有得到過準确的信息,不過幾次交手中他也猜出一些。
她的能力不是大多數人擁有的自然系心智力,而且在超人類系裡也算的上少見,再加上她強悍的力量和如同抽水泵一樣給她源源不斷輸送能量的能量核。
江淮予猜測她已經是最早變異的治理者。
首都實驗室爆發的時候,整個城市淪陷,被感染的人不是變成怪物、死人就是治理者,而現在保護倉大多數的幹事都是首都人。
所有逐漸就有了越早感染能力越強的說法。
當時大家還對這樣的說法感到興奮,如果越往後感染的人症狀越輕,那是不是相對應的,病毒越來越弱,被感染後的人變成變異種的概率也越來越小。
可惜随着時間流逝,人們驚恐的發現,變弱的隻有人類,治理者的能力一代不如一代被削減的很厲害,而變異種幾乎不受影響。
不過僅憑借這點也推斷不出什麼,更推斷不出媺孜兵到底是什麼人。
她此行的目的實在讓人摸不清頭腦,她孤零零的一人前來,并不像是得到了蔣正衣的什麼指示。
不過媺孜兵的想法不能以常人的想法來推斷。
就比如現在。
在一人一變異種對視長達一分鐘後,媺孜兵像是被什麼蠱惑了,突然朝着地面的方向,輕聲喚了句“小山”。
小山的耳朵扇了一下,卻沒有回應,隻是定定地看着她。
這一聲讓在場衆人一頭霧水。
她怎麼會認識小山?
媺孜兵在叫出小山後,猛地清醒過來,眼神恢複了往常的模樣,坐在對面樓頂的欄杆上,風揚起墨發,露出一張冷漠的面龐。
小山似乎有些失望,前腳蹼落下,回到了原來四腳着地的狀态,嗖嗖嗖跑到了後面趴着不動了。
江淮予看到這一幕,腦中仿佛有一束火苗,噌的一聲燃燒起來,他變得激動,第一次感到兩世以來毫無進展的事情可能要在今晚突破了。
他問小山:“你認識她嗎?”
小山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好像很困擾地在思考。
江淮予換了一種問法,“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小山怔了下,随後小聲說:“它是,我的同類。”
一隻超級變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