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桓怕失去,怕那種無助和孤獨再次來襲。
哪怕隻是一場夢,陸景桓也想短暫地沉醉其中。
濃烈的酒氣和炙熱的氣息相互纏繞,使得淩玉的大腦有些缺氧,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夜晚甯靜,他們耳邊隻有彼此急促的喘息聲響。
直到淩玉臉色通紅,快要窒息之時,陸景桓才停下。
修長的手指緊扣淩玉的腰,陸景桓将頭埋在對方的頸間輕輕蹭着,“别離開我,好嗎?”
“你先松手。”
“不要。”陸景桓抱的更緊,像是一隻不想被抛棄的獵犬,渾身浸滿不安,“想你十多年了,别在抛棄我了,哪怕是在夢裡。”
淩玉看着此刻卑微不安的陸景桓,想到之前的高傲,一時間竟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輕輕推開陸景桓的手,“你先放開我,傷口疼。”
聞此,陸景桓才意識到空氣中彌散着血腥味。
他連忙松手。
就在這時,淩玉腿上的傷因剛才掙紮,又嚴重了些許。
他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作勢要摔倒在地。
看到這情形,陸景桓立即伸手,再次将淩玉抱入懷中,二人一同坐在地上。
“對不起。”
陸景桓的聲音中充滿了愧疚。
這還是白天的陸景桓嗎?淩玉忍着心痛想着,差距未免太大了。
看着如此放松警惕的陸景桓,淩玉倒是膽大了一些。
“喂。”
陸景桓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看着淩玉。
淩玉伸出手,“把手給我。”
陸景桓乖乖地将右手放到淩玉的手上,微微側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另一隻。”
陸景桓又聽話地将左手放到淩玉的手中。
“叫一聲。”
陸景桓不解,卻還是試探性地汪了一聲。
好乖!淩玉心中大呼道: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醉成這樣,還挺有意思的。
不過淩玉更好奇,到底什麼樣的人,能讓陸景桓展現這種姿态。
“唔,困了。”陸景桓握住淩玉的手,語氣中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淩玉看着陸景桓漸漸合上的雙眸,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睡吧。”
“不行。”陸景桓含糊道:“睡醒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用力搖頭,試圖保持清醒。
鼻尖萦繞的氣息,懷中溫暖的感覺,讓他始終不安的心,找到了一處甯靜之地。
沒等淩玉回應,陸景桓再也忍不住困意,漸漸閉上雙眼。
淩玉感受着陸景桓逐漸均勻的呼吸,終于松了口氣。
他嘗試着離開這裡,卻發現即使睡着,陸景桓依舊将他抱得死死的。
淩玉又掙紮了幾次,依舊未能掙脫,便随遇而安,依偎在陸景桓的懷裡。
嘭,嘭,嘭。
感受着陸景桓胸口的起伏,聽着身後強健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覺,淩玉竟也有了一絲困意。
一會兒後,在困意的催促下,淩玉閉上雙眼睡去。
這一夜,淩玉第一次沒有做那個噩夢,陸景桓也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許久,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
一縷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陸景桓的臉上。
陸景桓緩緩醒來,睜開雙眼,因醉酒頭還有些迷糊。
他定了定神,剛要起身,突然發現淩玉竟然在自己懷裡。
陸景桓心頭一驚,猛地起身,看着漸漸睜開眼睛的淩玉,臉上閃過一絲尴尬。
“我怎麼在這?”看着淩玉略微不整的衣衫,陸景桓輕咳一聲,強裝鎮定,“昨晚發生了什麼?”
見陸景桓如此窘迫,淩玉倒是生出幾分玩弄的心思。
淩玉緩慢起身,伸出手指,輕輕地放到陸景桓的唇上。
一雙桃花眼,帶着些許風情,勾人魂魄。
淩玉朱唇微啟,聲音帶着些許的暧昧說道:“這麼快就忘了?”
“胡說!”陸景桓一把推開淩玉,聲音提高許多,“我豈會做那些登徒浪子所為之事。”
淩玉看着陸景桓泛紅的耳尖,嘴角揚起一抹戲虐的笑,“是有誤會,你把我當成别人了,那個人好像對你很重要。”
陸景桓瞳孔微散,神色有些緊張,雙拳緊握:“我都幹了什麼?”
“也沒什麼。”淩玉看似無所謂的語氣,卻說出了讓陸景桓腦袋一懵消息,“就是吻我了。”
“什麼?!”陸景桓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大呼道:“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淩玉舔了舔下唇,聲音帶着些許的委屈,“現在還腫着呢。”
陸景桓不瞎,自是看出來了淩玉嘴唇有微腫。
而且剛才淩玉還舔了一下,使得原本有些幹澀的下唇,泛起微微光亮,看上去十分誘人。
我不會真的吻他了吧,陸景桓頭腦飛快轉動着,似乎想要搜索昨晚的場景。
奈何昨晚喝的太多,陸景桓什麼都想不起來。
“淩玉,你不會是想使美人計,趁機刺殺我吧。”
“你幹嘛。”淩玉有些不滿陸景桓的反應,抱怨道:“吃虧的可是我。再說要想殺你,昨晚就殺了,還用等到現在。對了,吻我的感覺怎麼樣,有比那個人還好嗎?”
“不準提他!”聽到淩玉說起那個人,陸景桓瞬間恢複到之前暴躁的模樣。
陸景桓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他,也不準任何人提起他。
“淩玉,你現在能活着,因該慶幸是因為跟他有幾分相似。但你别忘了,我随時随地都能要你的命。”
陸景桓深沉地看着淩玉,眼中透露出一絲警告的意味
淩玉見陸景桓被惹怒,識趣地聳了聳肩,示意着自己明白了。
“放心吧,我沒那麼矯情。不過你昨晚醉的厲害,一會兒最好弄點醒酒湯喝,不然頭會痛。”
聽到這話,陸景桓有些疑惑,“你是在關心我?”
淩玉微微點頭,“算是報答你的不殺之恩吧,雖然我渾身是傷,也快離死不遠了。”
聽到這話,陸景桓這才意識到,淩玉身上的傷口還沒愈合。
“一會兒我找人給你上藥。”說着,陸景桓的神色多了幾分警惕,“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說不定我還能放了你。”
沒等淩玉回應,陸景桓轉身離開了柴房。
淩玉看着緊閉的木門,自言自語道:“誰說我要離開,陸景桓,你對我可有大用啊。”
随後,淩玉又想到了陸景桓耳尖泛紅的模樣,腦海中想起昨晚陸景桓那句話。
【你比淩玉還好看。】
“也就是說,陸景桓覺得好看?”
一瞬間無數的想法,在淩玉的腦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