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玉簡單回答道:“陸将軍回到都城時遇到一位故人,無意間發現他吸食石青散,追問後得知賭場一事。”
“原來如此。”江雲飛點了點頭。
淩玉問道:“不知江大人之前是否知道這件事。”
江雲飛慚愧地說:“實不相瞞,我确知此事。”
陸景桓對此心生不滿,“那為什麼不直接抓人,非要等到現在。”
淩玉見江雲飛面色不悅,立即轉頭訓斥陸景桓,“将軍,注意言辭。官員辦案有相應的規章流程,豈能說抓就抓。”
淩玉站起身,向江雲飛行交手禮,面帶歉意地說道:“江大人,陸将軍長年征戰在外,對朝中規章制度不甚了解,言辭或許有些冒犯。在下替他道歉,望江大人念他征戰有功,不與計較。”
“哈哈哈哈。”江雲飛擺着手,大笑了幾聲,“俗話說,不知者無罪。這裡沒有外人,你們可以盡情暢談。”
“多謝江大人。”淩玉再次行禮,重新回到座位上。
他将手放在茶幾上,輕輕地碰了碰陸景桓的拇指,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陸景桓垂眸不語,心中不服。
淩玉繼續問道:“在下冒昧,請問江大人既然知道賭場的位置,是否派人調查過。”
“知道這件事之後,我便立即派人調查,但始終沒有什麼進展。畢竟......”
說到一半,江雲飛看向陸景桓。
淩玉會意地對陸景桓解釋道:“錦繡莊是陸府的産業,與将軍多少有些關聯。江大人是擔心此事牽連到将軍,所以一直在暗中調查證據。”
聽到這裡,陸景桓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正要開口反駁,卻看到淩玉緊緊握住他的手。
微涼的觸感透過肌膚,緩緩消除了陸景桓心中的怒火,讓他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但聲音依然冰冷。
“錦繡莊與我無關,江大人緊關放心調查。”
聞此,江雲飛松了口氣,“之前為了顧及陸将軍的名譽,不敢輕易動手。如今,我可以放手一搏了。”
“江大人還真是為我着想啊。”,陸景桓不屑地冷笑一聲。
“陸将軍何出此意。”
陸景桓起身說道:“無論這件事是否與我有關,身為二品都城府尹的江大人都可以直接拿人,何必擔心隻是五品武散官的我。”
原本在淩玉的安撫下,陸景桓已經平複了心中的怒火。
然而,江雲飛說的意思無非是他知道錦繡莊下面有個賭場,但因為陸景桓的原因,所以一直未能進行抓捕。
事實上,江雲飛将所有責任都推到了陸景桓的頭上,讓他背負這個黑鍋。
江雲飛如此道貌岸然,讓陸景桓如何能夠忍受。
“江大人,既然你已經知道賭場的地點,那就盡快找出賭場背後的主使,給那些受害者一個公道。”
說完,陸景桓轉身離開。
“慢着!”
忍無可忍的江雲飛,神色嚴肅地走上前,語氣帶着幾分怒意:“我知道陸将軍因祁國重文輕武受了不少委屈,也因此記恨文臣。但我卻十分敬佩将軍,無他原因,隻因将軍多年征戰塞外保家衛國。”
說着,江雲飛越發激動,“當今朝堂之中,不乏有些文臣,隻知書本所寫,口中誰都能說出幾句馬革裹屍,黑雲壓城等詩句。然而,卻從未見過他們陣戰沙場保家護國。這麼多年,若沒有陸将軍,祁國在斯洛國和北蠻的攻勢下又豈能存活,朝中文臣又該如何立足!”
“我得知賭場與陸家有關後,生怕影響你的名聲,隻能暗中調查。幸好昨日有人告知賭場地點,我才能派人查封賭場,還給将軍清白。現在卻好,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裡不過是推卸責任,真叫人心寒!”
陸景桓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被氣得鼻紅耳赤的江雲飛,心中不是個滋味。
他一直都被文臣針對,以至于文臣刁鑽迂腐本性已經在他心中定型。
但江雲飛此刻卻打破了陸景桓心中的這一刻闆印象,不得不讓他重新認識文臣。
可是向來高傲的陸景桓又怎麼可能輕易低頭認錯。
于是,他隻能對一旁的淩玉投去求救的目光。
淩玉見狀,立馬起身,對江雲飛行禮道:“我們在賭場之時,眼見裡面人性錯綜複雜,黑暗無比,一對父女慘死其中。陸将軍為人直率,嫉惡如仇,一直想為那對父女報仇,這才沖撞了大人。”
說着,淩玉從懷中拿出一摞信件,遞到江雲飛面前,“這是陸夫人與賭場東家白先生往來的信件,應該對你有所幫助。”
江雲飛接過信件,拂袖轉身。
淩玉見江雲飛還在生氣,也知陸景桓絕非輕易低頭之人,便要将陸景桓拽到一旁,勸說一番。
就在這時,淩玉聽道江雲飛深深地歎了口氣。
江雲飛轉身,眼中少了幾分怒意,多了幾分勸誡,“今日你這般對我,我能理解為你生性直率。但在其他官員面前,還需收斂性子。”
淩玉回禮迎合道:“多謝江大人教誨,我倆一定謹記。”
江雲飛微微點頭,收起手中信件,“我會繼續調查賭場一事,如有需要,隻怕陸将軍和淩公子還需出堂作證。”
“我們一定會配合。今日承蒙江大人照顧,我們不便耽擱,先行告退.。”
說罷,淩玉拽着陸景桓離開府衙。
江雲飛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眼神越發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離開府衙後,淩玉跟在陸景桓身後,倆人一言不發。
突然,淩玉停下腳步,警惕地環顧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