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桓生着氣,在前面大塊步走着,淩玉在後面小跑追趕。
“等會兒我。”
聽到淩玉聲音中的喘息和疲憊,陸景桓停下腳步,一轉身就與追來的淩玉撞了個滿懷。
“你...你......”
急促的喘息讓淩玉說不了完整的一句話。
“讓我休息會兒。”
淩玉靠在陸景桓身上,臉色微紅,額頭滿是汗珠,眼神中透漏着疲倦。
陸景桓垂眸,看着些許狼狽的淩玉,心中的怒氣減少幾分。
“這樣就不行了?”
陸景桓略微挑釁地說着,手不斷輕拍着淩玉的後背,為他順氣。
淩玉深吸幾口氣,感受着背後傳來的安撫,漸漸平複了呼吸。
他擡起頭,看着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陸景桓,贊賞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咬牙切齒,“将軍身材高挑,腿又長,還在軍營裡經過磨練,我哪裡能比得上。”
“哼。”陸景桓得意地輕哼,“就你這體力,真懷疑你以前是怎麼完成的任務。”
淩玉終于緩過氣,站直身,“我是暗殺,又不用跑來跑去。”
這時,他看到陸景桓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着,知道對方已經氣消大半,卻還是想逗弄一下。
“還在生氣?”
聞言,陸景桓瞬間恢複冷漠地表情,下颚輕擡,似在質問淩玉說,你錯哪了。
淩玉當然明白陸景桓的意思,順勢說道:“好吧,既然你那麼不想讓我叫你夫君,我就不叫了。”
淩玉的眼中透漏出一抹失落。
陸景桓見此神情微微一愣。
他并非是讨厭淩玉叫他夫君。
而是......
“淩玉,你的夫君本不應是我。”
淩玉看着陸景桓深邃的雙眸似在逃避,心突然疼了一下。
是啊,你我相遇本就是一場算計。
而我不過是那個人的替身。
想到這,淩玉隻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稀薄,胸口仿佛被一塊巨石壓着,喘不過氣。
陸景桓見淩玉眉頭緊皺,連忙問道:“不舒服?”
淩玉微微搖頭,“沒事。”
他緩了緩神,平複着沉悶地心情,轉移話題。
“藏寶閣内的東西都太過庸俗,隻怕江雲飛看不上。”
聽到這話,陸景桓心中一陣輕松,“那就不送了。”
“這可不行。”淩玉反駁道:“東西是一定要送的。等我問一下江湖朋友,看看他們能不能弄點比較奇特的東西。”
陸景桓好奇道:“你還有江湖朋友?”
“出來混的,多認識點朋友,多條路。”
淩玉擡頭望着天。
此刻烏雲密布,空氣中的潮濕水汽,浸到衣衫,粘連着皮膚,讓人有些不适。
淩玉别扭地動了動身子,“快要下雨了,先回去吧。”
“好。”
就在倆人剛要轉頭離去時,不遠處傳來陣陣嘈雜聲,裡面似乎還有幾聲烈馬嘶鳴。
陸景桓在戰場作戰離不開馬,自然對馬匹很是了解。
他閉着眼睛側耳認真傾聽。
那馬的叫聲渾厚如鐘,響徹雲霄,定是匹絕世好馬。
然而,這匹絕世好馬此時的叫聲,透漏出無盡的驚恐和不安。
陸景桓不緊眉頭緊皺。
他緊緊盯着嘈雜聲傳來的方向,心中湧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去看看吧。”
陸景桓詫異地看着淩玉。
淩玉輕笑道:“你很擔心那匹馬吧,走,去看看。”
陸景桓點點頭,大步往前走。
沒走幾步,陸景桓又聽到淩玉呼吸急促的聲音,怕他跟不上,便放慢了腳步。
淩玉心中竊喜地跟了上去。
待他倆剛要計入人群之時,烈馬嘶鳴再次響起。
刺耳的聲音劃破長空,猶如刀割般銳利,讓人心驚膽顫。
原本圍在周圍的人,被白馬的叫聲吓到,紛紛逃離。
陸景桓看着眼前馬匹明亮有神的眼睛,散發着駭人的殺意。
這是一種拼死到底,以命換命的決絕殺意。
這種殺意,隻有就經曆過戰争才會有。
這是匹戰馬!
陸景桓頓時起降伏之心,卻不敢輕舉妄動,怕驚到馬引起不必要的傷亡。
“淩玉,你先躲到一邊。”
淩玉站到陸景桓的身邊,警惕地看着面前随時都會失控的白馬。
“好歹夫妻一場,我又怎會獨自離開。”
陸景桓恍惚一下,低聲斥責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這是匹戰馬,一旦失控很難控制。你趕緊閃一邊去,别在這礙事。”
“那我就更不能退了。”淩玉的臉上永遠挂着柔和的笑,也有着讓人捉摸不透,入深潭般深不可測的雙眸。
就在這時,白馬的身後傳來一個急促而憤怒的聲音,“你這畜生,我叫你跑,等我抓到你,非将你大卸八塊不可!”
随後一擊響亮的鞭撻聲響起。
“嘶!!!”
白馬感到身上陣陣疼痛,撩起前蹄,仰天長鳴,目光兇狠銳利。
它那健碩的身軀,如同一道閃電,朝身狂奔而去。
“不好!”
陸景桓全力朝失控白馬跑去。
就在白馬擡起前肢,朝面前的人猛砸過來之時,陸景桓縱身一躍,淩空而起,翻身坐在馬背上,将手中的缰繩牢牢握住,穩住身形的同時控制住馬匹。
“快走!我控制了多長時間!”
陸景桓大聲呼喊着讓馬下之人離開。
然而,那人已經被吓得渾身癱軟,腦袋一片空白,完全聽不到陸景桓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