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周霆安動了殺心,小翠連忙将淩玉護在身後,“周公子息怒,淩公子并無惡意。”
她轉身對淩玉解釋道:“街上都在傳,陸将軍因謀逆之罪被抓入府衙大牢。奴婢一時心急,這才找來周公子。”
小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垂頭不敢看淩玉微怒的雙眸。
自小翠第一次見到淩玉的那一刻起,就被他的善良溫柔所打動。
而後在知道是淩玉故意讓陸景桓知道她受欺負,并且還将她留在身邊時,便暗自決定,這輩子都要侍奉淩玉。
可她不曾想到,今日之事,竟讓淩玉如此動怒。
一時間,愧疚如藤曼,纏繞在小翠心頭。
“公子,奴婢做錯了嗎?”
“你有什麼錯!”周霆安一把将小翠拽到身邊,護在身後,手中的長槍一揮,發出刺耳的響聲。
銳利的槍頭,在灼熱的陽光下,泛着陣陣寒光。
就像是一條冷酷無情的毒蛇,抵在淩玉的頸間,蓄勢待發。
“你不過是擔心景桓,何錯之有!”周霆安雙目噴火,“我看分明是他跟江雲飛有所勾結,故意在這阻攔!”
淩玉神色淡然,緩緩道:“江雲飛,你動不了。”
“難道我怕他不成!”
話音剛落,周霆安察覺到小翠的身子一直在發抖,害怕再吓到小翠,便收回了槍。
可他看向淩玉的眼神,依舊充滿殺意。
“你我皆知陸景桓絕不會謀權篡位。”淩玉冷靜分析道:“隻怕有人故意為之,咱們應當小心應對。”
說着,淩玉看向小翠,訓斥道:“還有小翠,我知你與周将軍關系密切。然你今日私自找他,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有沒有想過,如此非但不能救出陸景桓,反而因此會害了他!”
說是訓斥,語氣卻十分柔和。
面對淩玉的指責,小翠委屈地低下頭,雙唇緊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沒有想要害死陸景桓,隻是想幫助他脫離困境而已。
卻不曾想,這樣真的會害了他。
一旁的周霆安看到小翠這般模樣,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揉碎了一般,心疼不已。
他上前,輕拍着小翠的後背,邊安撫,邊對淩玉厲聲道:“祁國文臣武将積怨已深,除了我們有誰能幫得了景桓!快給我閃開,耽誤救人,我必拿你祭槍!”
淩玉毫不示弱:“若你非要如此,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好小子,算你有種!”周霆安擡手,身後将士緊握武器,蓄勢待命。
“衆将士聽令,繼續前進!”
“得令!”
士兵與淩玉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淩玉凝視着逐漸接近的人群,周圍充斥着他們那越來越響亮的步伐聲,猶如雷霆,在耳旁回蕩。
他能感受到地面微微震動,随着每一步的靠近,心跳就跟着加快了節奏。
然,淩玉的眼中毫無畏懼。
“都給我住手!”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士兵,瞬間分成兩排,為身後之人讓路。
此人身着清秀女裝,長發披肩,臉上戴着一副獠牙猛獸的面具。
他的眼睛深邃如淵,透過面具的細縫,閃爍着銳利之色,仿佛能夠洞察人心。
此人的出現,使劍拔弩張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周圍人看到此人,就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一般,無不害怕地低下了頭。
就連周霆安見到他,頸間的喉結都開始緊張得開始上下跳動。
“師……師弟,你怎麼來了。”
師弟?男的?
淩玉看着朝他走來的男人,微微有些愣神。
“不來,等着給你和景桓收屍嗎?”
那人輕柔的語氣中,透露着寒意。
他來到淩玉的面前,行交手禮介紹道,“在下李承銘,景桓的二師兄。他叫周霆安,是我倆的大師兄。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淩玉回禮:“在下淩玉,見過公子。”
“前些日景桓娶的人就是你。”
李承銘深不可測的雙眸中,帶着幾絲提防之意。
在聽聞陸景桓娶親之後,李承銘就覺得此事有些古怪。
陸景桓一心隻在戰場,從不進女色,更别說男色,怎會随意成親。
故而,李承銘和周霆安立刻從邊塞回到都城,想要一探究竟。
不曾想,剛到不久,陸景桓就被害入獄。
李承銘曾一度懷疑,這事是陸景桓所娶之人所為。
如今見到淩玉,李承銘倒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淩玉想救陸景桓之心不假。
可他究竟是何目的留在陸景桓身邊,李承銘不得而知。
淩玉知道李承銘對他有所顧慮,也不在意,反倒大方承認道:“正是在下。李公子,為陸景桓的性命着想,還請退兵。”
“給我個理由。”
淩玉心裡明白,這不過是對方的試探。
可現在救人要緊,顧不得其它。
淩玉認真分析道:“其一,你我皆知,陸景桓入獄一事,定是被人陷害。此人究竟是誰,周公子不知,李公子應該知曉。”
李承銘深深地盯着淩玉,思索着淩玉的話。
他不确定是誰,但大概知道為什麼陸景桓會被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