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我怕。”
看着淩玉極度恐慌的表情,陸景桓再也顧不得其它,立即抱起淩玉,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周圍的醫館。
“淩玉,别睡,聽着,别睡!”
“淩玉,你聽話,千萬别睡着!”
“淩玉,你要是現在睡着了,信不信我把你骨灰都給你揚了!”
連續流血讓淩玉的意識變得模糊,卻還是能聽到陸景桓用力的叫喊。
“很吵。”淩玉用牙齒無力地咬住陸景桓的肩頭,聲音及其虛弱。
“那你别睡。”陸景桓顫抖着聲音,懇求着:“千萬别睡。”
“我...咳,答應你。”
這一路上,陸景桓冒着雨,不知道敲了多少家醫館,卻沒有一家開門。
連綿不斷的大雨早已将這兩人的衣衫打濕,狼狽不堪。
因胳膊始終受力,陸景桓的傷口再次開裂,血液順着雨水滴落,混合着淩玉的血,染紅了前方的路。
陸景桓不停地尋找,不知過了多久,才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家醫館。
“有大夫嗎?有人受傷了!”陸景桓拼命地拍打着門喊道。
“誰啊。”
大夫睡眼朦胧地打開門,看到傷勢嚴重的淩玉,瞬間精神起來,連忙讓陸景桓将淩玉放到床上。
“大夫,錢不是問題,請你一定要醫好他。”
“放心吧。”
說完,大夫便開始給淩玉檢查傷口。
陸景桓則在一旁不安地來回踱步,雙手緊握相搓,目光一直停留在淩玉慘白的臉上。
片刻後,大夫示意陸景桓過來。
陸景桓急匆匆地跑到大夫面前,焦急地問道:“大夫,他怎麼樣了?”
“很難說,當務之急是将刀拔出來。但是這容易劃傷内髒。所以,你一定要按住病人,别讓他亂動,明白嗎?”
陸景桓認真地點了點頭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将淩玉死死地按在床上。
但真到了拔刀的時候,那種疼痛,淩玉根本無法承受。
縱使陸景桓用力按住淩玉,淩玉的身體還是因這種劇痛,渾身止不住地劇烈顫抖,如同被海水沖上岸拼死掙紮的魚。
“快拔出來了,按住他!”
“淩玉,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聽話,再堅持一下。”
“呃!嗯!”
陸景桓望着淩玉那副凄慘的模樣,心中一股熟悉的無力感,籠罩心頭。
難道當日情景,又要重現嗎?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陸景桓聲音依然哽咽。
而他眼看着已經快挺不住的淩玉,腦袋一熱,俯下身吻在了淩玉,那冰冷地嘴唇上。
這個吻不帶任何情愫,隻有陸景桓對淩玉無盡的心疼。
說來也奇怪,被吻着淩玉瞬間安靜了。
大夫趁這個機會,拼盡全力将刀完全拔了出來。
霎時間,鮮血噴湧在陸景桓的臉上,染紅了他的雙眼。
陸景桓征戰沙場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鮮血的紅是如此地刺眼,讓人感到害怕。
經過大夫一夜的治療,淩玉總算是從鬼門關裡走了出來。
當天晚上,陸景桓就陪着淩玉,目光始終未曾移開。
陸景桓看着淩玉慘白如紙的臉,自責如洪水般湧來。
心疼越發濃烈,就越發自責,就像是無數把鋒利利刃,刺穿他的心。
陸景桓的腦海中不斷地湧現着,這些日子倆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相識時的針鋒相對,而後淩玉無意間溫柔對待,到後來來人在牢房中的激烈擁吻。
即使淩玉是一個陷阱,陸景桓卻還是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淩玉,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另一頭,傷勢過重的風清,好不容易回到禁禦司,就聽嘭的一生,大門被踹開。
蕭洛手持長劍,陰沉着臉。
他将劍抵在風清咽喉,厲聲質問道:“誰準許你刺殺淩玉?!”
“我這是在幫你!”風清看着蕭洛眼中的冷漠,心有不甘道:“因為淩玉幫助陸景桓,太後已經懷疑到你頭上了,還下令命你殺了淩玉。我就問你,你動的了手嗎?!淩玉不死,死的就是你!”
“我願意!”蕭洛大喊道:“我願意為他死,與你何幹!”
風清見蕭洛如此決絕,心如刀絞。
她站起身,眸低盡是絕望,聲音顫抖道:“我當真就比不上那個男人?”
蕭洛堅定道:“這世界上,沒人能與他相提并論。奉勸你一句,不準再動淩玉一下,否則,我定會殺你。”
“哈哈哈哈!”風清的笑聲哀涼。
她嘲笑着看向蕭洛,諷刺道:“你如此傾心,那個賤人不...噗!”
一口鮮血從風清的口中噴湧而出!
風清不可置信的垂眸,看着插入頸間的利劍,眼神閃過一絲絕望。
蕭洛的目光如冰,“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