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陸景桓保護淩玉離開都城,身負重傷。
幸得周霆安及時趕來,将他回到将軍府療傷,否則性命難保。
“既已和離,你與淩玉之間便再無聯系,以後他的事你不準插手!”
周霆安面露嚴肅地斥責着陸景桓,眼底的心疼卻像是泉湧一般,不斷外湧。
“不。”陸景桓别過頭,倔強地回應着。
“你小子是鐵了心要讓我給你收屍嗎?!”周霆安被氣的渾身顫抖,堅硬的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
陸景桓倔強不語。
“好好好。”周霆安環顧四周,一把拿起桌上鋒利佩劍,抵在陸景桓頸間,怒聲道:“與其天天跟你操心,不如現在就送你下去,讓老爺子好好收拾你!”
說話間,周霆安高舉佩劍懸于半空之中。
他瞥了眼一旁看戲的李承銘,使了個眼神,示意對方趕緊說點什麼。
“好了,師兄。”李承銘心中了然,将佩劍放到一旁,安撫道:“夢與現實終是有所區别,别太緊張了。”
周霆安順勢而下,氣勢不減,“怪我緊張嗎?景桓都被那個狐狸精害成什麼樣了!”
“不準你這麼說玉兒!”陸景桓剛要起身反駁,忽感胸口疼痛如潮水席卷全身,逼着他臉色慘敗,額頭不斷滲出細密環住。
見狀,周霆安連忙上前小心扶着陸景桓,扶他緩緩躺下,“正想把你腦子掀開,看看裡面都有什麼。”
“有.......”
“閉嘴!”周霆安黑着臉打斷陸景桓,“不想聽那倆字!”
陸景桓任性地冷哼一聲,瞥了瞥嘴,目光帶着幾分挑釁。
李承銘倒是習慣了這倆人的相處方式,也不太擔心。
隻是,他現在擔心陸景桓在朝中處境。
“三位将軍。”
陸生的聲音,引起李承銘的注意。
“何事?”周霆安問道。
陸生:“宮中太監傳信,明日需陸将軍上朝。”
聞此,李承銘眉頭緊皺如川,“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
待陸生退下,周霆安心也跟着揪了一下,“小銘,你這是怎麼了?”
李承銘微微搖頭,心懷擔憂地囑咐道:“景桓,明日上朝,萬不可透露出你受傷一事。”
“為何?”周霆安眸底不解,随後脊骨一陣冰涼,“你是怕......”
李承銘點頭,“禁禦司派人刺殺,想必太後意識到景桓知曉一切,而她必定有所行動。”
“這樣一來,景桓豈不會很危險?”周霆安眉頭緊皺,心裡陣陣發慌,“小銘,還是去找師叔商讨一番吧。”
“不可。”李承銘果斷回絕,“謝庭軒是景桓師叔,也是祁恒帝的老師,更是祁國宰相。找他,隻會讓所有人認為,景桓已經做出選擇。”
陸景桓雙目緊閉,沉默不語。
“不好嗎?”周霆安看了一眼平靜的陸景桓,面露困惑地撓撓頭,“有點難理解。”
李承銘輕笑,坐在床邊,伸手彈了一下陸景桓的腦門,“别裝睡,說說你怎麼想的。”
“什麼也不想。”陸景桓緩緩睜眼,“我誰也不選。”
“這樣就對了。”李承銘眸底閃過一抹贊許。
“等等,為什麼不選?”周霆安隻覺得腦子如一團亂麻,迷迷糊糊什麼也沒想明白。
李承銘解釋道:“雖說不知太後和陛下為何想要景桓,但以現在局勢來看,太後為防止景桓選擇陛下,必定會使用一些手動,最壞的結果就是直接殺了陸景桓,但太後不會。”
“這又是為什麼?”為跟上李承銘的思路,周霆安恨不得多張一個腦袋。
這次,李承銘沒着急解釋,反而問道,“師兄,如果祁國和斯洛國開戰,最關鍵的一戰将會在何處?”
“關硖!”周霆安脫口而出,“關硖是兩國交界之地,進斯遠祁,一旦被攻破,援軍不能及時感到,無疑是向斯洛國敞開大門。”
這麼多年行軍打戰,為保祁國安穩,周霆安早就将祁國周邊一切熟記于心,并時常在心中模拟雙方開展情景,以備不時之需。
“就是這樣。”李承銘起身來到桌前,将折扇、茶壺和茶杯擺在桌上。
他将折扇擋在兩隻茶杯中間,拿起盛滿茶水的茶壺,“景桓現在如同關硖,也就是這把折扇。這兩隻茶杯,就相當于太後和陛下。”
李承銘為其中一隻茶杯添水,“和離一事,對于太後來說是個意外,就好比行軍時的天災,給了對方絕佳機會。”
茶水逐漸溢出水杯。
“行軍時,最怕天災人禍,頃刻間就會魂飛湮滅。”李承銘繼續道:“祁恒帝多年被壓制,必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拉攏景桓。那麼,他就需要一個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