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鋒陽瞅着李楚言病怏怏的模樣,冷哼一聲,“既然李大人如此看重陸景桓,何不将位置讓給他,省得你被病魔纏身,還得為朝堂操心操神。”
聽着戲虐的語氣,祁恒帝怒火中燒,剛要開口,就見手腕被李楚言握住。
李楚言微微搖頭,嘴角揚起一抹輕笑,“趙大人如此反對陸景桓出戰,不如就由你去,如何?”
“我?”趙鋒陽眼底閃過一抹不解,“我是文臣,怎可帶兵殺敵。”
李楚言:“祁國武臣向來由文臣擔任,趙大人打兵打仗并無不妥。”
趙鋒陽怒斥,“李大人,說話要負責。我自是不怕死,也可為國犧牲。但我從小飽讀詩書,卻不曾看過兵書,又怎能打兵打仗。”
“那就閉嘴!”
李楚言突然怒斥透漏着的森冷殺意。
趙鋒陽不禁心一顫,默默地收起言語。
“趙大人。”李楚言目光銳利無比,像是要将趙鋒陽活剝了一般道:“若你執意阻攔,耽誤陸景桓出兵制敵,緻使國家利益受損,你該當何罪!如此讓敵人随意獲勝,又将皇家顔面置于何地。”
刹那間,百官齊刷刷地看向趙鋒陽,審視的目光如利刃,犀利尖銳。
趙鋒陽意識到,李楚言僅憑幾句話就将他至于衆矢之的,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太後。”趙鋒陽深吸口氣,故作堅定得語氣中,難掩眸底流慌亂道:“臣絕無此意,還請太後明鑒。”
太後沉默着,雙眉微皺。
氣氛變得極為甯靜,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地聽到響聲。
百官得目光聚集在太後身上,皆屏住呼吸等她做決定。
太後臉色凝重,眼神深邃,似在考慮什麼。
片刻後,她緩緩開口,聲音悠揚且充滿威嚴,“北蠻來犯,事關國家百姓安危,不容忽視,陸景桓接旨。”
陸景桓跪地俯身,“臣在。”
“哀家命你立即率兵征戰北蠻,不得讓其侵害我國之疆土,傷我國之百姓。”
陸景桓叩首,“臣領旨。”
祁恒帝見狀,暗自松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陸景桓算是保住了的。
至于北蠻,洛桑他怎麼會......
下朝後。
蘇時安攙扶着太後回到寝宮,為她捏肩,心中存疑,道:“之前已經決定利用趙鋒陽讓陸景桓入獄,逼他說出虎符所在之處,為何現又要派他出?”
太後接過宮女遞來的茶,細細品味了一番,轉頭看向蘇時安,目光冰冷,沒有絲毫感情,“你覺得,哀家為何心生奪權之意?”
“奴才不知。”蘇時安跪在地上,感到後背發涼。
太後微微擡起手。
蘇時安有眼力地起身來到太後懷中,像是乖順的小貓。
“哀家來自斯洛國,既嫁與先帝,便也算半個祁國之人,又怎能讓他人随意踐踏我國領土。”
蘇時安沉默聆聽。
太後眸底湧現一抹哀怨,隐藏着深深的情誼,“哀家愛先帝,自是會為他保住祁國。但......”
她的聲音越發冰冷、決絕。
“哀家要的可不僅僅是祁國。哀家要的是周圍之國,皆臣服于腳下。”
太後撫摸着蘇時安的頭,望着門外,目光深沉,“自古以來,為名為利,各國分分合合,紛争不斷,受苦的終究隻是百姓。要想改變這一現狀,唯有天下大同。”
蘇時安吃驚地望向太後,假意奉承,“太後如此雄心,必定能夠實現,成為一代女皇。”
“女皇?”太後放聲大笑,“哈哈哈!”
笑聲帶着幾分狂傲。
“哀家就是要做這千古第一的女皇,将那些男人踩在腳下,讓我當年所受之辱一一奉還給他們!但這有個前提,祁國必須還在,為此,陸景桓就還有利用價值。”
蘇時安奉承:“太後有如此雄心壯志,奴才必定誓死追随。”
不似少女細嫩的手,緩緩扶上蘇時安的臉頰,而後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越發用力。
太後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紅,目光中隐約流露出懷念和難以釋懷的恨意,“陛下,若你當時能聽我一言,我又何苦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