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嬌妻當然不可能讓姜婺給她脫衣服,少女羞憤欲絕地捂着胸口:“你說什麼呢?!”
姜婺被她這一臉良家少女遭流氓欺辱的表情整笑了。
“不然我幫你脫?”
小白花惱怒地蹙眉:“我最近就是太縱容你了!我也是有脾氣的!”她扭頭就想走,手握在被蒸汽熏得溫熱的門把上時才發現擰不動,已經被反鎖了。她僵硬一秒,頭又扭回來,“你對這個門做了什麼?”
“我還想問你呢。”姜婺被倒打一耙,氣笑了。“你脫不脫?”
姜綿眠态度堅決:“我的身體隻有總裁哥哥才能看。”
姜婺唇角的弧度冷下來。
她不知道這個小白花在抽什麼神經,在副本開始之前小白花雖然要求抽象,但是還算是個正常人,這也是為什麼姜婺會在女配挑釁的時候維護小白花的原因。
因為在這個不正常的怪談世界裡,能找到和她一樣的“正常人”,會讓她有一種自己還沒死的感覺。
但是自從副本開始後,小白花也變成這樣了。
這很奇怪,很不對勁兒。
“前兩天泡溫泉不是我和你一起泡的?”姜婺收斂起外漏的情緒,皮笑肉不笑。
前兩天不知道哪個傻逼泡溫泉要姜婺準備九百九十九個大小一樣的心形玫瑰花瓣…
小白花不吭聲了。
好半天,她才别别扭扭地小聲喊姜婺:“茶茶,那你扭過去不準看。”
姜婺背過身,面前破碎扭曲的鏡子流出的液體已經遮蓋住整張鏡面,然而縫隙裡還在流,地闆上很快就彙聚一小堆漆黑泛綠的液體,若有若無地散發着腥臭。姜婺很難形容這種味道,那是人第一秒聞到、第二秒嘔吐、第三秒就要恨自己為什麼長了個鼻子的味道。
她又看了一眼小白花,小白花無知無覺,鼻子仿佛失靈一般,絲毫察覺不到浴室裡奇怪的味道。
液體延伸出細小的支流,如同被污染的河水分叉,但是更像細菌黏菌,在以微弱的速度生長着,試圖爬滿占領整個房間。
如果浴室之前的盛況是因為這些液體,那就說明鏡子早就有了,但是沒有在特定情況下,她們都看不到它。
姜婺拼命思考這些看起來離譜到毫無關系的事物背後到底有什麼聯系。
那些童謠裡的蝸牛到底指的什麼?
不會真的是蝸牛吧……
如果是别的可以隐喻的事物,倒是可以分析分析。但是蝸牛這個東西從古至今就沒什麼不好的寓意吧?唯一沾點邊兒的可能就是蝸牛與黃鹂鳥,難不成跑到污染源面前唱“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污染源不給她殺了搓成葡萄都是好的。
姜婺深沉地想。
小白花喜歡泡澡的時候戴着眼罩,哪怕到現在這種時候也沒放棄眼罩。姜婺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找到的眼罩,閉着眼乖乖地準備泡澡。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實際上對姜婺一點也不設防。
姜婺又扭頭看了一眼,發現小白花還沒有開始脫衣服。
她“啧”了一下。
“真讓我幫你脫啊?”
“姜茶!你太過分了!”
十分鐘後,小白花坐在浴缸中,雙手抱在胸前,整個人簡直要紅成麻辣小龍蝦:“你,你就仗着我寵你!”
“如果換了别人,你早就被開除了。”
姜婺将精挑細選的玫瑰花瓣放進浴缸,默默在心底數數,她聞言糾正:“這不還穿着一件嗎?别說的我好像在耍流氓一樣。”
雖然她不理解為什麼某人泡澡的時候還要穿件衣服,但是穿都穿了,怎麼能說她耍流氓。
“你,你,不就是在耍流氓嗎?!”小白花氣得話都說不利索。
這個強盜!
剛剛竟然上來就開始扒她衣服。
居然還好意思問…
“而且你不要強詞奪理,你剛剛明明就看見了,這件浴衣是才穿的。”
姜婺誓死維護自己的清譽,“你不要污蔑,我明明閉着眼睛脫的,而且你穿的時候我扭頭了。”
小白花說不過姜婺,隻能被迫休戰。她沒有絲毫架勢地瞪了姜婺一眼,随即重新戴上眼罩。
這是她的習慣。
雖然姜婺也不理解。
姜婺不懂這些有錢人的嗜好,不過她難得赢了小白花一把,心情很是曼妙地繼續挑形狀完美的玫瑰花瓣。
浴室裡沒有時間,等“伺候”小白花泡完澡,姜婺估算出大概已經過了二十分鐘。
然後,她聽到了“咔嚓”一聲。
很輕,很細微,如果不仔細聽甚至應該忽略不計。
像是某種禁锢忽然退去的聲響。
門應該能開了。
浴室裡燈光白熾,在它能照亮的角落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聚縮了一團陰影。但是在肉眼看來,那裡分明什麼也沒有。
姜婺目光掃過去,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她幾乎剛移開目光,陰影中便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密,像是什麼動物在啃食食物。
但那裡依舊隻是一片淺淺的陰影,什麼也沒有。
姜婺控制着自己不去盯着未知的陰影看,然後催促着小白花換上幹淨衣服出門。
“這才泡了多久,姜茶,我是你的玩具嗎?”說讓泡澡就泡澡,說讓出來就出來。
姜婺覺得這話簡直是倒反天罡,她難以置信地道:“我都沒說我是你的玩具,你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看看她,多可憐。進個副本還要給人家當傭人,還要伺候小白花洗澡。
到底誰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