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煙。

“喂？”

“林教練，每日一問，可以來我們FYC當教練嗎？”

“你在我身邊裝監控？”

林奕衡沒想到武煙的電話來得這麼巧。

“我查過kingdom戰隊這休賽期一個月的遊戲時間，真可惜，五個人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小時。”

雖然大部分選手都有訓練帳号和個人遊戲帳号，但在訓練賽比較少的休賽期，維持手感的方法就是自己排位匹配。

“其中還有十幾個小時玩亂鬥模式。”武煙毫不猶豫地戳穿林奕衡：“我不信你看得下去。”

“我看不下去又怎麼樣？”林奕衡揉揉自己眉心，自暴自棄地說：

“我不過是個排不上号的助教。”

“發生什麼了？”

武煙聽出林奕衡的情緒低落：“莫非你真的和kingdom鬧翻啦？”

這女人，着實敏銳，林奕衡有點想挂電話。

“那我這個電話可打對了。”

“你高興什麼？我即使和kingdom鬧翻也不代表我要去你那個草台班子。”

林奕衡說話并不客氣，武煙一點不生氣：

“這個道理我懂，是個人都沒辦法接受從世界第二戰隊到國内二線戰隊的落差，可是我們戰隊有一個你應該很感興趣的人。”

“誰？”林奕衡表情淡淡，總不能武煙把joker挖過去，那還能有誰？

“老同學，你聽說過Nine嗎？”武煙神秘地說。

林奕衡被風吹得有點熱：“誰？”

“Nine。”

“你說的Nine是那個曾經的世界榜第一？”

“沒錯。”武煙打了個響指：

“我們戰隊，有曾經站在世界榜第一的Nine。”

林奕衡不可否認他有一瞬間心動，但僅僅隻是一瞬間。

“證據。”

“我不會拿這種事情騙你。”

武煙的人品确實值得信任，但這不能讓林奕衡改變心意：

“再厲害的選手，也隻是solo賽冠軍，比如姜曜。”

而林奕衡的目标是世界賽團隊賽冠軍，這個神庭比賽最高的獎杯。

“你都不來看看，怎麼知道他們配合不好呢？”武煙挑眉。

“在那之前，他們先完成那張訓練表再說吧。”林奕衡語氣說不上好。

林奕衡給武煙的訓練表是自己寫的第一版針對kingdom的訓練表，可是被kingdom的成員和教練組一起否決。

“根本不是人能夠完成的。”

“林，你到底知不知道人是有極限的？”

“我們是人不是機器人，練這些不屬于自己位置的英雄幹什麼？”

“……”林奕衡不想讓自己的心血白費，剛好武煙說要一份訓練表，自己就把廢稿給她了。

沒想到這個女人步步為營，趁機讓自己加入她的俱樂部。

“那如果完成了那張訓練表呢？”武煙半點不放棄，她很清楚機會都是争取來的。

“完成了也說明不了什麼，電競圈努力的人很多，不差那五個。”林奕衡今天說話都帶着幾分喪氣。

“可是，你和kingdom鬧翻了，别的地方拿冠軍的可能還不如kingdom，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回老本行。”林奕衡在成為教練之前是數據分析師，而且是高級數據分析，年薪不菲。

他真不稀罕kingdom那三瓜兩棗。

“好吧，但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甘心。”

武煙惆怅地說：

“為什麼不給我們戰隊和你自己一個機會呢？”

“激将法對我沒有用。”林奕衡語氣更淡，内心卻起伏不定。

一年多以前，他抛棄高薪，努力去學韓語，适應t國的生活習慣，親手将kingdom推向世界第二，而現在就這麼走了，自己，真的甘心嗎？

内心的那隻勉強被困在牢籠中的野獸嘶吼着，叫嚣着，咆哮着。

憑什麼？憑什麼隻能走到這一步？

“還是說，你的能力已經下滑到，沒有辦法帶出第二個kingdom？我們有Nine，不一定是下一個kingdom，說不定是下一個myth。”

武煙自信滿滿。

林奕衡攥住手機的手指猛地一緊。

“先生，目的地到了。”

林奕衡匆匆挂斷電話，武煙看着手機上的通話結束，嘴角卻翹起：

“等着瞧吧，未來教練。”

關可可正在收集每個人的直播信息。

她先在男生房間問了一圈，發現男選手都在飛羽平台上直播。

葉淵，簡叢和袁铠是最低等級的簽約，想播就播，不想播平台也不管，畢竟這三個人要麼過氣，要麼一直沒什麼人氣。

至于藍钰珏，人氣雖然比不過一線戰隊的首發選手，也能排在前五十，合約嚴格，一個月有八十個小時的時長要求。

與之對應的，收入分成還不錯。

飛羽直播平台是一個大平台，上面的神庭主播數不勝數，其中不乏如姜曜那樣的人氣大主播，也有一些神庭的娛樂向主播，娛樂向主播的人氣也很高，每個月收入不菲。

而且飛羽平台的要求是，所有人都要開攝像頭，保持真人出鏡。

這樣可以吸引更多的粉絲。

FYC的男選手顔值中等偏上，倒饬了能再好一點，不倒饬也過得去。

藍钰珏粉絲最多，他的長相在很多年輕女孩子那裡都是很受喜歡的那一挂，簡單點說就是桀骜不馴的小狼狗。

關可可原本也是喜歡的，但自從認為藍钰珏是狂躁小學雞之後，關可可對藍钰珏的初始好感度直接清零，小狼狗不分青紅皂白對着人吠實在可惡。

之後，關可可跑到女生房，敲敲梁玖歡的門。

“請進。”

關可可推開門，看見梁玖歡正在電腦上寫着時間表，避開視線問：

“小玖，你有直播平台嗎？基本上職業選手都有直播平台，可以幫助俱樂部吸引人氣，也能夠提高自身的收入。”

梁玖歡點點頭：“我有直播平台。”

關可可啊了一聲，擔憂地看向梁玖歡：“哪個平台？”

“平台的名字叫芝蘭，可可姐你直接在應用商店搜就行。”

關可可立刻掏出手機，搜索框内彈出來一個小衆的直播app，下載量甚至才剛剛六位數。

關可可有些猶豫地看向梁玖歡：“這個平台好小衆，下載量才十萬，你要是沒有簽合同可以考慮一下飛羽？”

說到這兒，關可可頗為苦惱地看了一眼飛羽給過來的直播合同。

對于二線戰隊完全沒有戰績的成員，他們給的隻能是c類合同。

這c類合同和普通新人主播沒有差别，關可可看到這份合約就咬牙切齒：

“不過飛羽的合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拜托！我們小玖就算去當個娛樂主播，光平顔值也能拿到a簽。怎麼可能給個c簽，飛羽娛樂這些人簡直沒有眼光。”

梁玖歡對此倒不算意外，她說：

“這個不怪他們，他們也沒有看到過我的真人。而且我不打算轉直播平台，現在這個平台很好。”

關可可無奈地歎一口氣：

“我現在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錦衣夜行。不過，那個芝蘭app你确定不是什麼小作坊，黑心公司嗎？”

梁玖歡搖搖頭：

“這個直播平台是我學長創立的一個二次元娛樂平台，大部分是學習和虛拟主播，不要求真人出鏡也沒有時長要求，基本上不接廣告。而且學長和我家是對門，關系很不錯，不用擔心學長會坑我。”

關可可有些吃驚：

“你是有鏡頭恐懼症？”

梁玖歡擺手：

“我沒有什麼鏡頭恐懼症，隻是希望，如果有喜歡看我直播的人，是因為我的技術，而不是因為我的外表，不過我不會搞什麼節目效果，可能也沒什麼人看我直播，這種事情可有可無。”

神庭電競聯盟會收集選手的照片，不過公布于衆的都是可以進常規賽的一線隊。

二線隊誰關心你是誰？大部份觀衆根本認不出一個二線隊的選手。

梁玖歡必然會出現在衆人的視野當中，但是最起碼在備賽的這段時間，以及參加線上的二次聯賽期間，梁玖歡不會出現在鏡頭前。

關可可點點頭：

“你把那個直播平台的合同發給我，給我做一個備份吧。”

收到梁玖歡的電子合同，關可可想起另外一件事：

“最近有一個跨平台的主播賽，你知道嗎？好像是飛羽娛樂主辦，聯合很多其他的直播平台，我看看啊，你給我寫的這一個芝蘭直播它在不在？”

關可可把海報從頭到尾掃一遍，終于在犄角旮旯裡找到了芝蘭直播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