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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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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徽之開壇倒酒,揭下遮面白巾,連飲三碗。

南宮雪隔帷而觀,縱是他揭了巾,也看不清他臉上的傷痕。

傅徽之忽然舉碗問她:“要麼?”

南宮雪搖搖頭:“我不善飲酒。”

傅徽之放下碗,也不勉強她,又倒滿一碗,自顧自地飲。

南宮雪想提醒他病還未好,不宜飲酒,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她有些後悔今夜過來,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立難安。

已數不清傅徽之飲了多少,隻聽他忽然開口,不接着之前的話,隻緩緩道:“三種可能。一,傅家謀反之事是人為構陷,構陷者或是被我傅家威脅到自身利益,或是本就與我傅家有仇;二,謀反的另有其人,事未成而洩,便行嫁禍;三,傅家謀反是真,至于主謀是我父、我兄、或是其他族人,不得而知。”

南宮雪忍不住安慰他:“你竟想了這麼多,我隻想到第一種可能,第二個我從未想過,至于第三個……”

傅徽之接過話來:“你是想說想不到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家人。”

南宮雪确實是這麼想的,她很好奇,難道傅徽之沒有問過他的父兄,究竟是不是他們做的?但想到方才提到他父兄,他反應很大,她便不敢再提。

傅徽之道:“我隻想要一個真相。不論最後真相為何。若最後真相就是我傅家罪有應得,我即刻伏罪,我早該伏罪的。”

南宮雪忽然站起身,略高了聲道:“你不該!”

此舉出乎傅徽之意料,他不禁擡眼望過來。

南宮雪略放緩聲氣:“燕國公既然遣我來,便是信你們傅家。”

傅徽之搖頭:“他與我祖父刎頸之交,兄弟相稱,免不得有私誼,會偏心。”

一個不是血親的外人尚且會偏心,南宮雪想知道是什麼讓傅徽之這個兒子、親弟、同族都不偏心他的父親、兄長與族人。

傅徽之繼續說道:“要說有何人與我傅家有仇,我是真想不出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今聖上要除我傅家,但我想不到緣由。

“我祖父一身戰功,先帝拜為骠騎大将軍,封趙國公、食邑三千戶,又賜丹書鐵券,免九死、子孫三死。後來祖父辭大将軍之職,再無兵權。先帝便授其太尉之職。本朝太尉雖也位列三公,卻無甚實權,祖父才肯受。

“祖父病故後,我父隻襲了趙國公之爵。我父以門資隻能任正六品之官,先帝憐我祖父早亡,便欲将我父擢升至吏部尚書。我父以資曆尚淺為由,請辭。先帝又授其吏部侍郎之職,我父不好再推辭。當今聖上繼位後,欲再升我父為戶部尚書,我父請遷禮部尚書,聖上允了。

“至此,傅家一無兵權,二無财權,也不掌管人才選舉。我父又向來謹慎,輕易不得罪人。他給我大哥取字‘知退’,也是勉勵大哥,勿要貪戀權位,反害自身。傅家究竟做了什麼,會讓皇室忌憚至此?”

傅徽之忽然又咳起來,不知是被酒激得咳了,還是嗆到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當真是聖上對傅家下手,傅家也隻能受這個冤了。”

南宮雪道:“不會的。我時時聽聞當今聖上仁慈,當不至于用此手段陷害功臣之家。”

傅徽之笑了聲,聽不出情緒:“是啊,聖上仁慈。本朝律,謀反者斬,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絞。我父為首,當斬;當年我十六,我大哥更不必說,按律合絞。我祖父有先帝所賜丹書鐵券,我祖父免九死,子孫三死。聖上卻說,丹書鐵券免不了謀反死罪,謀反者也不入八議之列;但他念我祖父開國之功,可免我父子死罪,改長流嶺南,決杖一百,加居役五年。”

“我該說他是仁慈還是心狠呢?嶺南是何所在?瘴疠之所。長流與死罪何異?還加居役五年。本朝律,加役流居役三年,累加也不可過四年。聖上卻要他們居役五年。我父當年已四十九歲,身子不如以前,杖一百要了他半條命,幾乎死于流放途中,又怎受得居役之苦?本來一刀的事,讓人活受罪。”傅徽之搖首歎息,“好在五年居役已過,我父到底是活下來了。”

話越說越偏,南宮雪知道此人已不大清醒了。但她也不插話,隻靜靜聽着,聽傅徽之将無奈盡訴出口。

一壇酒已空了,傅徽之開了第二壇,他又倒滿一碗飲下,道:“本朝律謀反相坐,奴婢隻沒官而已,男子年八十及疾笃者免坐。可聖上敕令傅家無論良賤,盡長流于嶺南,不聽贖;當年伯祖父年七十九,病痛纏身,我求燕國公幫忙說情,聖上卻以伯祖父病不至笃為由,不允免坐。可惜伯祖父隻差一年便能免受流放之苦。流放嶺南的第二年伯祖父病逝。

“還有阿勉,他伴我讀書十年,隻長我一歲。我曾應他,待他及冠,便求我父放他為良,他便能娶良人為妻。流放第三年,年二十一,竟病死嶺南……

“府中有一老仆,祖父在時便入了府,出事那年五十七歲。依律,奴年六十便能免為番戶,七十免為良人。我本欲在求阿爹放阿勉時一同為他說情,左右六十歲七十歲也差不了多少年。可惜流放途中,我父兄一行人遇刺客,他救主而死。”

忽聽一聲響,南宮雪看見傅徽之醉伏案上,聲音越來越低:“這七年,傅家上下死的又豈止這數人……他們何其無辜啊……”

再不聞人聲,南宮雪輕喚:“傅公子?”

傅徽之不答,南宮雪起身上前輕輕推了推他肩,又喚了幾回,他才輕輕應了一聲。

南宮雪便問:“你醉了?”又沒有回應,她知道今夜是聊不下去了。想想傅徽之以這樣的姿勢睡一晚,明早起來大概身上很多地方都不舒服,便決定大發慈悲,将他挪到床上去。

她先托起傅徽之的上半身,偶然看見案上有幾滴水,心想大概是不小心灑出的酒。

她費力抱傅徽之起身,原本是用雙臂穿過他腋下抱他,但他太高了,随着他起身,她不得不手臂下移,才能抱住他。

她撐住傅徽之半個身子,将他左臂搭到自己右肩上,準備架着他走。還好他還能站,大概也沒将全身重量壓下來,否則要架他走應當會很吃力。

傅徽之也沒有完全不省人事,配合着挪了兩步。将人好好放倒在床榻後,南宮雪猶豫了一回,最後還是決定不給他脫衣服了,直接拉來衾被給他蓋上。

忙完後,南宮雪才摘下帷帽,細細地看他臉上的傷。

傅徽之曾說他遮面是怕吓到人,可南宮雪卻不覺得有多可怖。火傷其皮,卻不損骨,如一枚雕琢精緻的白玉,雖經火燒,毀其色,卻依稀能見其舊日神采。

看了一會兒,南宮雪起身欲去,忽然想起傅徽之睡了,沒辦法自己鎖門。她有些擔心傅徽之夜裡會不會有危險,她總不能守在門外吧。于是她從自己那間屋内搬來被褥,鋪于書案前。又插上門闩,吹滅燭火,再躺下。

她擔心傅徽之半夜會醒或是天明後醒得比她早,所以還是将帷帽蓋在臉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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