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她因為昨夜喝下的那口毒藥,使得她忘記了更多關于原書的事嗎?
“咕咕咕”
空空的肚子發起了強烈的抗議聲。
郗瑤歎了口氣,摸了摸肚子,表示自己着實無能為力。
方才她在剛被鎖進廚房的時候,奮力敲開了門邊的小窗,從小窗處喊自己要喝水要吃飯,可狗男人就隻回了她一句:“你就在這廚房之内,水和飯憑你自己的本事在廚房中找吧。”
說完,他就帶着一行人烏泱泱地走出了院外。
隻剩她一人被扔在了滿地碎磚和碗碟碎片的屋内。
目光所及之處,能吃的就是灑落滿地的米粒。
可這些米粒稻谷是生的,她又不能生吃。
等等!
屋外忽然響起了輕淺的腳步聲,郗瑤陡然豎起了靈敏的小耳朵,聽着這腳步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她輕聲輕腳地想移動到窗邊看看外邊是誰,卻不料一腳踩到空磚之上,轟的一聲,眼前所有摞在一起的磚塊轟然倒地,震起滿屋的土灰。
“啊切!”
濃重的灰塵被吸進鼻腔,郗瑤忍不住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窗外傳來咯咯的笑聲,可這笑聲隻響了一下,卻又被啜泣聲代替。
郗瑤凝眉走到窗邊,隻剛看過去,視線就瞬間與窗外淚眼婆娑的張石寶撞了個正着。
張石寶沒料到郗瑤發現了他,吓得從踩着的小闆凳上摔了下來,屁股被砸的生疼,小聲啜泣變成了哇哇大哭。
郗瑤透過小窗看他倒在地上的模樣,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剛才是他吧,被自己打噴嚏的聲音逗笑,卻又不知想起了什麼開始哭泣。
張石寶以為郗瑤要笑話他,哭花的臉皺得更難看了。
郗瑤不想讓他再哭,便問道:“聽他們叫你石寶,那你姓什麼?”
石寶覺得郗瑤是個壞人,不想讓她知道名字,于是坐在地上,忍着哭腔也不回答。
郗瑤繼續問:“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姓王,叫王石寶。”
“不對,我叫張石寶!”
自己才不姓王,自己姓張,石寶連忙去指出郗瑤的錯誤,可說出口後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捂住了嘴巴。
郗瑤輕笑:“張石寶小朋友,姐姐我又餓又渴,能不能請你幫我找點水喝或者找點吃的?”
這廚房裡被她瞧了一遍,除了滿地的碎片,再沒其他什麼東西了。
張石寶咬着嘴唇:“你是壞人,我不能給你吃飯。”
而且他自己都餓了好久,黑黑的眼睫委委屈屈地垂下。
郗瑤看着他的模樣,有些無奈:“我不是壞人,你的柱子哥不是我殺的,村民也不是我殺的。”
“可你們穿着一樣的衣服!”
郗瑤瞧了瞧自己穿的一身稀爛的夜行服,撇了撇嘴:“你說我和他們穿了一樣的衣服,那他們的衣服全是黑色的嗎?他們的衣服也全被刀砍得稀巴爛了嗎?”
石寶垂了垂腦袋:“天色太黑了,我也沒看清……”
對了,郗瑤忽然想到什麼,趕忙問出了口:“還有,那夥壞人是哪天來的?”
石寶垂着眸子,小聲說道:“是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自己倒數着重陽節的日子,想着爹快要回來了,興奮地睡不着覺,鬧得娘和妹妹也沒法睡覺。
後來自己鬧着讓娘講她小時候的故事,就聽到了外面那夥壞人的聲音。
吓得娘抱着自己和妹妹躲到了爹當年壘的暗洞裡。
廚房内的郗瑤聽着石寶的描述,對他說道:“前天晚上我可是和你蕭哥哥在一起的。”
不對……
郗瑤擰眉,前天晚上,原主在準備刺殺男主,可刺殺之前原主在做什麼,她沒有半分記憶,難道真有個萬一,真是原主帶人幹的?
靠,假如真是原主幹的,那這原主是要讓自己背多少黑鍋啊!
郗瑤有些焦躁,在空地上來回走動,并繼續想從石寶口中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石寶,你那天有沒有聽見裡面有像我這樣的女人的聲音?”
“不知道,蕭哥哥說一共有幾十人,那晚我娘帶我和妹妹躲進了竈台洞裡,沒有聽清那些人的聲音。”
郗瑤看着他可憐的模樣,歎了口氣:“我會努力證明,你的柱子哥和村民不是我殺的。”
石寶又踩上了小闆凳,看着裡面郗瑤對着他發誓的模樣,想着蕭哥哥說的一諾千金,于是對着郗瑤說了聲:“好。”
最終石寶給郗瑤舀了碗水,郗瑤喝完之後,發現石寶不知跑到了哪去,完全沒了聲音和人影。
她透過小窗瞧了瞧天空,見天快黑了,可男主和那些侍衛一個都沒有回來。
他們去哪了?
郗瑤坐在磚塊之上,正理着腦袋裡的思緒,忽然瞧見腳腕上的鐵鍊垂落在地上。
她又看了看身旁掉落滿地的碎磚和碎瓷片。
心頭起了個想法。
她側耳細聽着外面沒了任何人聲,于是撿起一塊磚,鼓起勁重重地砸在了鎖住她的鐵鍊之上。
敲擊聲一聲一聲傳出窗外,伴着落霞,在空中響起又散落。
可砸了好久,這鐵鍊竟沒什麼變化,郗瑤看着它堅固的模樣,皺緊了眉頭。
它質量這麼好的嗎,被磚塊砸了這麼久,碎片磨了這麼久,竟然還沒有被弄斷,還好好的一節節連在一起。
再砸一會兒試試?
郗瑤正要繼續砸,忽然,廚房的門像是被什麼力氣轟的一聲劈開。
“開個門不用這麼暴力的吧?”
郗瑤皺着眉頭,以為是男主他們回來了,回頭正想怼他幾句,卻不料轉身之後,發現門口站着的竟是昨夜被男主打到地上的醉漢。
這壯漢,此時雙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角帶着無比猥瑣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