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湧的靈海逐漸平息下來,離念也不必忍受腦中炸開般的疼痛,她放松下來,腦中的清明安靜讓她獲得了片刻的喘息。
離念:“但你這麼做夢澤就無法修複了,那些執妄該存放于何處。”
虛空中麼?可虛空如今是封印着的,若要再次打開的話仍需她的一半神魄。不過她隻剩一半神魄了,若要這麼做就必須将四洲所有的執妄一次性全都關進虛空才行。
“小念。”塵胤輕聲開口:“為什麼一定要将他們關進某個地方才行呢?他們既生于四洲,那四洲就合該有它們的一席之地。”
離念蹙起眉頭:“你在說什麼?四洲的災禍可是因他們而起,你忘了,當年有多少無辜的生靈因它而死。”
這種話怎能出自被生靈仰仗的神明之口。
塵胤眸中晦暗不明,末了不明不白的問道:“小念,你覺得我們無辜嗎?”
“什麼……”離念澀聲問道,“為什麼會這麼問?”
塵胤不答,隻是撫上離念的側臉緩緩摩挲着,眸中隻有離念的倒影,仿若天地萬物隻剩她一人。
這般異樣離念再覺察不出來怕是見鬼了,她扯下離念的手沉聲開口:“你瞞了我什麼。”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她現在知曉塵胤并未失憶,可他現在的所說所做都是那麼的陌生,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他們說你也死了是怎麼回事?”
“也?”塵胤斂住笑意,“那隻是無知生靈的妄加揣測罷了,神怎麼會死,我沒死,你也沒死。”
他按捺住離念想要再次詢問的意思,隻道:“四萬年太久了,滄海桑田很多事都不一樣了,何必再糾結于過去呢。”不論何時不論發生了什麼,我對你永遠都不會變的。
離念仍繼續追問:“那炤言又是誰,為何器靈會說神死于一場陰謀,是什麼陰謀?”
眼見此事無法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蓋過去的,塵胤隻好如實回答:“那天我們見到的執妄是被人惡意彙聚而成,你将他們連同自己一起封印在虛空中。炤言趁亂攬了功名而已,其他生靈不曉前因後果,誤以為是他救了四洲。”
“器靈許是知道其中真相罷了。不告訴你是怕你知道有人貪圖虛名失望。”
“就隻是如此?”即便塵胤說的言之鑿鑿離念也是不信的,她看的分明,器靈說的那句話另有深意,而塵胤在聽到那句話後臉色陰沉難看,事情絕不會像他告訴自己的這般說辭。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塵胤隐瞞的是什麼,又為什麼要隐瞞自己。
“當然。”塵胤像從前那般揚起嘴角笑着說道:“阿胤是不會騙人的。”
離念沒再繼續問下去,她知道塵胤不想說的自己是決計問不出個一二。不過好在她還有時間,定能查出這其中隐情。
“走吧,該出去看看聖仙鎮的那些人怎麼樣了。”見離念似是相信了他所說的,塵胤順勢轉移話題道。
對于聖仙鎮的人來說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他們終于過上了正常的日子,不再晝夜颠倒不識節令。
所以白日沉寂的街道此時熱鬧喧嘩,沒人知道好端端的鎮子裡為何恢複正常,也沒有人去探究原因,所有人順理成章的将這一切歸功于聖仙庇佑。
此時的聖仙殿香火不絕,擠滿了前來供奉、表達謝意的鎮民。
門外兩個真正的應該他們來表達謝意的離念和塵胤卻無人問津,順帶着因為站在門口擋了别人前來上香的路還被人好一通嫌棄。
當事人不覺這有什麼,一旁連帶着被嫌棄的烏城率先替二人打抱不平:“明明好事都是你們做的,怎麼功勞名聲全讓那個泥像領了。”
離念挑眉用餘光瞥了他一眼,頗有些不理解:“你不是最崇拜炤言了麼,怎麼反倒替我們說起話來?”
“一碼歸一碼。”
雖然炤言是他崇拜的對象,可也要實事求是啊,不明真相就随意往他人身上按功名也是他所不認同的。
這樣做對聖仙來說不僅不是好事反倒是一種亵渎。
他不能讓這些無知的人亵渎了聖仙,更不能讓自己的朋友傷心。
烏城打定主意就要沖上去替離念他們解釋,不過被離念薅着領子給薅回來了:“你不是替方伯出來給方渝買藥的麼,還買不買了?”
“那這……”烏城還不死心。
塵胤接着說道:“我和小念不在乎這些虛名。”
“小念?”烏城眼珠子轉了轉,心想,這倆人關系什麼時候這麼熟了?之前不還可拘謹客氣呢嗎?關系進展的這麼快?
離念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看見他眼睛在自己和塵胤身上瞄來瞄去,不由得沒好氣道:“你那倆眼珠子要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幫你挖出來。”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