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思雨悔不當初,要是在門口不多嘴就好了。
她聲音發緊,心裡不甘心也隻能點頭:“是我忘了,一會就發給小期。”
她心在滴血,這是她好不容易從主管那磨來的優質客戶,打算以後長期發展的,就這麼輕易丢了?
岑黎輕淺地笑了聲,揚聲道:“最近又不忙,不抓緊時間休息,以後忙起來可沒時間了,大家要向老員工學習啊,份内工作完成了就都走吧。”
她說完,大部分人很聽話地起身,一步一句“總監辛苦了”、“謝謝岑姐”、“岑總監明天見”……不過一兩分鐘,辦公室空蕩蕩,隻剩三兩人還在趕ddl。
顧夢期手機震動,是羅思雨在岑黎視線下把客戶名片和資料都發給她了。
顧夢期仔細看了眼,什麼着急今天要,盡逮着她忽悠。
她手指放在眼下,對着羅思雨抹掉不存在的淚水,語氣怪怪的:“謝謝思雨姐,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對我這麼好。”
羅思雨臉僵硬,說不得又不敢走,恨死她了。
岑黎回頭,飛快地朝顧夢期眨了兩下眼,先一步出門。
噢對,她們還有約。
顧夢期小碎步邁得飛快,跟上那抹細瘦高挑的身影,嘴邊的梨渦明顯。
總監剛剛好酷哦。
這麼想,在她手下工作應該挺好過的。
電梯裡的人出了一批又進一批,顧夢期和岑黎被兩三人隔開,在電梯裡就是最遙遠的距離。
手機彈出條消息,顧夢期低頭。
于尋安:【啧,突然有事,去不了。】
放狠話的是她,放鴿子的也是她,顧夢期臉垮下來,變臉堪比翻書。
于尋安:【有急事,而且你和你總監吃飯,我去也怪尴尬的,放不開。】
于尋安:【對不起乖寶,原諒我吧,下次我單獨請你/麼麼】
顧夢期鼓着臉,真有急事,她也不可能把人綁過來吧。
手機又震了震,岑黎來問了:【你朋友來了嗎?你們在外面等會,我去把車開過來。】
一句兩句話解釋不清,電梯到了一層,顧夢期沒跟大部隊一起走,挨近岑黎,抵着她背後的電梯廂牆面,沒臉見人。
她大話都說出口了,結果幫不上一點忙。
岑黎走在前邊,顧夢期落後她好長一段距離,左右張望,生怕被人看見。
哎呀,她一個人坐領導的車,有點……
岑黎的車如她本人一般低調,内飾簡單卻不失涵養,顧夢期隻顧着尴尬,習慣坐上副駕後反應過來,小腿緊張地打顫,快抽筋了。
這個位置好顯眼。
“嗯?”岑黎沒着急發動引擎,朝她挑眉,“你朋友不能來了嗎?”
真厲害,她難道有自己夢寐以求的讀心術嗎?
顧夢期看向她,點頭。
“那确實不巧,餐廳我已經訂好了。”岑黎視線聚焦在她眼睛上,上面蒙着層薄薄的水光,她輕聲歎氣,“那家可難訂了……”
“那,那我陪您……?”
顧夢期不确定地眨了下眼,水光暈開,散了。
岑黎收回視線,淺笑點頭。
本來就是找個理由吃飯而已,有沒有觀衆都無所謂。
等紅綠燈的時候,顧夢期不敢玩手機,絞手指,無聊得發慌。
她抻直腿,車窗外一切動靜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還以為你不會配合我。”岑黎突然出聲,把她的心扯了回來。
啥?
岑黎:“畢竟你都願意無償當冤大頭了。”
顧夢期瞪眼,這是在說她沒心眼?
“我是不想得罪人,又不是蠢。”她不服氣,都說是朋友了,怎麼能這麼含沙射影陰陽她呢?
“那怎麼現在又想得罪了?”
顧夢期嘴硬:“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慣着她。”
“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岑黎嗓音輕柔,顧夢期聽着耳朵發癢,揉了揉,癢意是消失了,隻是耳朵被搓得能滴血。
“……還行吧。”
站在所謂很難訂的餐廳前,顧夢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帆布鞋、斜挎布包,無言以對。
不是說這種餐廳都要正式着裝?她進得去嗎?
岑黎停完車,走上前來,“走吧。”
顧夢期看了眼她的穿搭,默默離近了點,進去的時候,恨不得整個人扒在她身上,接待員有什麼動作,都以為是要趕人。
可惜沒有,接待生一看見岑黎,一句話也沒說,領她們去包廂。
那菜也很豐盛,按三人訂的,每一樣都讓顧夢期兩眼放光,舍不得浪費,最後筷子都擡不起來,還是岑黎喊人來打包,才肯罷休。
這頓于尋安沒享受到太可惜。
岑黎看她滿足地揉肚子,确定她心情已經恢複,才問道:“你家在哪?送送你。”
這次顧夢期沒有糾結,大方給了個地址,路上晃着腦袋小聲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