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裴父和沈青川談完話已經深夜,裴兮若早就入睡,況且她一開始也沒想過和沈青川有什麼洞房花燭。
沈青川被丫鬟安排在離裴兮若較遠的破敗院子裡,這是裴兮若特地吩咐的,畢竟她沒忘了自己的使命,折辱男主。
沈青川看到眼前髒亂的院子,面色淡淡,裴家如此他反倒讓他自在些,況且裴家怎麼說也是蘇州首富,再破敗的院子在沈青川眼中也不過是髒了點罷了。
丫鬟老老實實按照裴兮若吩咐的,将人帶到院子門口就徑直離開,絲毫沒有幫着沈青川一起打掃的意思。
此時夜色已深,好在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無需照明,沈青川安靜的走進了院子裡,他并沒有直接進屋,反倒站在院子裡擡頭欣賞着今晚的月色。
不知道沈青川想到了什麼,他忽然小聲的舒了口氣,随後嘴角彎起一抹極淺的笑意,若不細看定然注意不到。
此刻一身單衣的翩翩君子立于月下,有種不可言說的美感,仿若他一人獨立于世,悠然于天地間。
裴兮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往常她雖然也愛睡懶覺,但大都巳時就起了,但今日睡到了午時才慢慢悠悠起床。
裴父裴母對于裴兮若沒有那麼多要求,因此睡到幾時他們都不在意,隻是裴兮若将人趕到偏院的事情裴父裴母早上也知道了。
既然把人搶來了,竟然隻是丢到偏院,女兒不是看上了沈青川那張臉嗎?就……隻是看上了臉,娶回家當擺設?裴父一時間有些想不通女兒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他也不在意,如今他身體康健,至少還能再幹十幾年,女兒任性就任性點,隻是他昨晚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女兒出去轉幾個月再回來。
等裴兮若起床,便得知了這個不怎麼讓人高興的消息。
雖然裴父說的是讓裴兮若和沈青川新婚燕爾一起出門遊曆見識世面,但實際上他想的是一方面裴兮若可以開拓一下裴家在外面的生意,另一方面則是希望兩人有機會培養一下那淺薄的感情。
若是兩人這段時間能培養點感情,主要讓沈青川對女兒死心塌地,能夠一心一意輔佐女兒,裴父自認為女兒優秀漂亮,隻要時間充足,沈青川愛上女兒是吃早的事情。
當然,在裴父看來若是沈青川不喜歡女兒,那是他沒有眼力,魚目混珠之輩,即便有才也無濟于事,裴父也可進行後面直接換人或者去父留子的計劃。
于是剛吃完午飯正犯困的裴兮若便被裴父和沈青川一起塞進了馬車裡,當然,怕女兒受苦,裴父還多加了一個丫鬟,但也就一個近身伺候裴兮若的丫鬟。
裴兮若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裴父沒有說笑,她正準備起身回去和裴父理論,卻沒想到馬車被路上的石子颠了一下,沒站穩的裴兮若直直坐到了沈青川懷中。
随後裴兮若便聽到身後一聲輕咳,裴兮若絕不承認這是因為沈青川被她撞得,她神色自如的從沈青川懷中起身。
背對着沈青川的裴兮若沒有看到此刻沈青川眼中的震驚,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與一個女子如此親密。
雖然剛剛他被撞得輕咳着實有些不好意思,可此刻沈青川心中複雜,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隻覺得懷中的柔軟觸感遲遲不散,讓人心神難安。
見裴兮若想要下馬車,躲在角落沒有存在感的丫鬟春桃此刻飛速走到裴兮若面前遞給她一封信,“小姐,老爺讓您看了這封信再決定要不要下車。”
裴兮若掃了一眼信封,并沒有第一時間查看,她在車窗邊坐下,擡手扶開車簾掃了眼馬車外的街道,随意的問春桃道:“春桃,老爺有說讓我們去哪?”
春桃恭敬的回答:“老爺說一切都聽小姐的。”
裴兮若聽到這話,微微挑眉,“聽我的?”
“嗯。”春桃乖乖的點頭。
“那……”裴兮若剛開口,春桃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立刻開口道:“老爺說讓小姐暫時不要回去。”怕裴兮若不聽自己的,春桃忍不住催促裴兮若,“您還是看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