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譽舟怨恨謝魏的不忠,可他更恨自己,是他,若不是他一心求娶若若,若若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如今的謝譽舟已經無顔去見裴兮若,他對着外面駕車的馬夫,沙啞着嗓音說了句:“回府。”
謝譽舟一番頹廢模樣回了府,不過片刻接到消息的謝知府就趕了回來,他瞧着謝譽舟身上沾着血,忍不住擔心道:“你怎麼弄成了這樣?”
謝知府知曉兒子這模樣定然已經知曉了真相,他歎了口氣,果然該來的總會來。
隻是見着謝譽舟雙手血肉模糊,他忍不住對外面喊了聲,“謝魏呢?怎麼不幫公子包紮?”
謝譽舟已經打發了周圍伺候的人,如今外面空空蕩蕩,他眼中含淚的望向謝知府,“我這樣,父親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
不待謝知府開口,謝譽舟又嗤笑一聲,苦澀笑道:“您在我身邊安插了那麼多人,想知道,問他們不就好。”
謝知府沒想到這事對兒子刺激如此之大,他歎了口氣,想循序漸進,“譽兒,你怎麼這麼這般和父親說話?可是發生了什麼?”
謝譽舟沒想到到如今這地步,父親還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他輕笑一聲,“父親這話問的好笑,父親難道不知?”
無力感充斥着謝譽舟全身,他隻覺得憤怒,“還是您覺得我就是像個傻子,會一直被您蒙在鼓裡?”
謝知府皺了皺眉,他從始至終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都是為了謝譽舟,聽到謝譽舟的話,他也不由生氣,“你這孩子,怎的這般說話!”
一滴淚從謝譽舟眼睛滑落,他嗓音哽咽,心中宛若針紮一般,“父親,您為何要趁我不在,逼得若若在三日内成婚?”
謝知府看不慣兒子那優柔寡斷的模樣,隻覺得他被裴兮若玩弄,“若她是真心愛慕于你,做妾又如何?”
謝知府自覺他不是沒有給過裴兮若選擇,若她乖乖等謝譽舟娶了正妻,謝家不是不能接受她入府。
可那女子竟然想也不想就選擇了三日内成婚,仿若謝府是什麼洪水猛獸,絲毫猶豫都沒有,可見她對譽兒的感情不過如此。
謝知府耐心的對謝譽舟解釋,“譽兒,她能在三日順利成婚,可見她對你也不過爾爾,你為何不明白呢?”
“父親!”謝譽舟沒想到父親竟然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他不希望再聽到這些。
可謝知府卻覺得自己閱人無數,不會弄錯,裴兮若根本不愛自家兒子。
他苦口婆心道:“譽兒,父親是過來人,看的清楚,那裴家小姐對你根本就沒有那麼深的愛意。”
謝知府其實想說根本不愛你,但怕傷到謝譽舟,隻能循序漸進,“婚事自古以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介商賈之女能當你的貴妾,是她的榮幸。”
謝譽舟從始至終從未想過納妾,他沒想到父親竟會如此說,“父親,你不止是在侮辱若若,亦是在侮辱我!”
明明父親後院隻有母親,謝譽舟想不通父親為何如此對他,“您隻有母親一個妻子,後院幹幹淨淨,為何總想着讓我納妾?”
謝知府聽到這話忍不住黑了臉,謝夫人是安國公嫡次女,于他而言是下嫁。
他不納妾自然是為了讨好夫人,讨好安國公,他很清楚那些小情小愛在前程面前不值一文,什麼喜歡,什麼感情,哪裡比得上權利的魅力。
他從一個毫無背景的探花走到如今,都是靠着他清醒的頭腦,沒想到臨了卻生了個如此愚笨的兒子,眼中隻有情情/愛愛,絲毫不考慮價值。
謝知府覺得那裴家姑娘都比自己兒子看的清楚,他不過一句話,人家立刻轉頭就成了婚,絲毫不留戀,不似眼前這傻兒子,還在糾結什麼喜歡。
“你怎麼這般愚鈍?”謝知府沒忍住罵了句,他覺得謝譽舟還是吃的太飽,經曆太少,根本不知民間疾苦。
謝譽舟原以為父親愛慕母親才不納妾,如今看來似乎沒有那般簡單,他不想深思其中的彎彎繞繞。
隻堅持已見,繼續辯駁,“那又如何?本就是你這不争氣的兒子癡迷于她,妾室身份低賤,她是首富獨女,不願做妾,又有何錯?”
謝知府從沒想過兒子這麼犟,他氣的頭疼,“她一個女子小小年紀就抛頭露面做生意,眼中隻有銀錢算計,日後如何能擔任你的妻子之職?”
謝譽舟已經看出了他和謝知府不是一路人,“我又不是什麼人物,妻子隻要是我真心喜愛,真心喜愛我之人即可,若若就很符合。”
沒想到兒子如今還對裴兮若癡心不改,他咬牙切齒道:“如今官府已經有了他們的婚書,你莫要再說這些蠢話。”
聽到這話謝譽舟心尖泛起疼,他真的很想立刻見到裴兮若,對她道歉,求她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