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乙女由希是個很膽小的人,她現在手裡唯一的底牌就是已知的未來,而且是沒有“山田花”幹涉的未來。一旦因為她,有參與者改變了自己原本的行動,那麼未來就會改變,她唯一的底牌也會不見。
所以想要盡可能“一擊必殺”。
她推測那個突發事件是由襲擊者産生的,所以應該不用預防天災。
“子彈”說明使用的是熱兵器,應該也不是咒靈相關,是狙擊還是近距離射擊就不清楚了。
人數也不清楚。
她看到長相兇惡的男人臉上表情複雜,最後也隻是歎息一聲:
“你隻是個普通人,不要忘了這一點。”
“好的,謝謝關心。”
她也隻是像應對長輩的關照一樣,平常地回答了。
雖然還沒完全想好之後要怎麼做,但總之已經登上飛機了,等到沖繩就去找五條老師他們……
正當早乙女由希有些焦慮,想着處理方法之時,旁邊的同行者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情,主動搭話了。
“山田小姐,你是轉校生嗎?我們的同級生?是因為第一次任務緊張?”
雖然是一連串的問題,但灰原雄開朗自然的嗓音使得早乙女由希并沒有感受到壓迫感。
她将放着書的背包從懷裡放到地闆上,随後擡起頭帶着笑容回答了他的問題:“不是的,灰原先生。我隻是恰巧也要去沖繩,所以找了校長走後門罷了。“
“校長……夜蛾老師嗎?他也會給人開後門啊……有點意外。”
“夜蛾校長人很好哦,昨天也給我和硝子開後門出去逛街了呢。”
“哈哈哈,說的也是。夜蛾校長确實是個很好的人!”
“你們兩個,這次可是重要任務。”
聽着他們沒有營養的對話,坐在一邊的七海建人終于忍不住出聲了:“稍微緊張一些如何?”
雖然嘴上說着稍微緊張一些,但是早乙女由希覺得,七海先生隻是單純覺得他們有點吵。
她伸出頭,越過灰原先生看到了還處于高中生時期的前輩。
臉上仍是平靜的表情,但額角小小的十字卻出賣了他内心的想法。和十年之後除了五條老師之外,見到什麼都面不改色的樣子很是不同。
……稍微有點可愛。
早乙女由希不合時宜地這麼想着。
“抱歉,七海。吵到你了?”灰原雄倒是習慣了的樣子,飛速道了歉,“隻是對山田小姐有點好奇。”
而他的好友卻是表現出一副頭痛的樣子:“所以說。這位山田小姐,并不完全是高專的人,灰原你也是知道的……”
“嗯,但是山田小姐是個好人啊,所以沒問題的。”
黑發少年一臉理直氣壯:“我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自信。山田小姐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沒有問題。”
問題大了去了……
七海建人在心裡那麼吐槽。
今早夜蛾老師把他倆叫去,說是會有多一人同行。本以為會是協助的術師,沒想到是個普通人。
這已經足夠奇怪了,而且她的身份還是保密的,不是更加可疑了嗎。
也不像是哪個重要人物的女兒之類的,也沒有“護送”之類的任務,僅僅是同行而已。
渾身是謎啊。
看着從認識的前輩那裡投來的懷疑視線,早乙女由希接受良好,甚至自己開誠布公:“我是預言家哦。預知未來的那種。”
“……”
“哈?”
與七海建人完全不相信的語氣詞相反,灰原雄卻是很捧場地小聲鼓起了掌:“哦哦,好厲害!”
“哼哼,厲害吧。”早乙女由希也順着這捧場接了下去。
她眨了眨眼,臉上有些自傲的表情驟然消失,變成了一片死寂。
像是在宣讀判決書一樣,她開口了,聲音中的活力也消失不見:“灰原先生,您會死。”
“死在未來的一次任務中。”
“……”
“嘛,确實是會這樣呢。”
在短暫的沉默後,黑發少年撓了撓頭,也沒說自己相不相信:“咒術師的結果基本上都會是如此,倒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沖擊感。”
隔了個位子的七海建人表情仍然沒什麼變化,但語氣卻有了起伏:“喂,灰原,你不會是相信她說的了吧?”
很正常,很正常。畢竟突然被人下了死亡判決,像灰原先生那樣才是不正常的反應。
早乙女由希自我安慰有些受傷的心,很快就平複了心情。
“灰原先生,會在一年後的某次讨伐産土神信仰的任務中,因為窗的估算失誤,死在一隻一級咒靈手下。七海先生活了下來,并将屍體帶給了家入醫生。”
這次,棕發少女說出了更為具體的消息,具體到根本不相信的七海也有些動搖了。
“我也覺得灰原先生是個很好的人,所以不想您死。”
她露出個笑,周身有些悲傷的氣質也逐漸消失:“請一定要注意那個時間,如果真的要去出任務,也請一定要注意安全。”
說着,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從包裡拿出紙和筆,刷刷地寫了起來:“啊,不如我寫下來,這樣灰原先生忘記的時候就能拿出來看。”
不過十秒,她便停筆了。
手裡是兩張已經寫好“預言”的紙條。
“好了,”早乙女由希将紙條分别給到兩個有些呆愣的男高中生手裡,“也給七海先生一份。兩個人的話,比較不會忘記。”
“我啊,一直覺得,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咒力,大概就會像我的世界一樣,大家都會平安快樂地活着。灰原先生會笑着阻止要暴打前輩的七海先生,家入醫生也會看着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打鬧,伊地知先生和加藤小姐應該也會在一旁喝胃藥看着,然後大家都被夜蛾校長一拳打回原形……”
少女這樣說着,臉上帶着懷念的表情,就像她真的見過那樣美好的場景一般。
“不過在這個世界不太可能吧……抱歉,不過我真的不想見到灰原先生的死亡,”她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随即對他們說,“請一定要注意那個時候呀。”
胡話……還是預言。
七海建人握緊了手中的紙條,看到他的好友和少女開了新話題,又重新聊了起來,最後還是沒有把它扔掉,而是藏進了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