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将截水之舉的危害一一闡述清楚之後,可言明如何及時制止這一情況的舉措。
峪縣縣令可張貼告示,明示不允許截水之事,如若膽敢行截水之事便嚴厲懲戒,以儆效尤。由各鎮、村、族長告知轄下百姓并監督;還可與峪縣縣令相商後,由淇縣派遣一半衙役同峪縣的衙役組成巡邏隊,日夜巡視涼水河上油等地區,以免村民私自攔水。
三是攘外必先安内,雖可借用峪縣縣令之力轄制,但打鐵還需自身硬。
淇縣處于涼水河下遊,上油一有風吹草動下遊便隻能遭殃,既然近年雨水不豐,那麼還需早做打算。可令各村、各族族長張羅民衆在各村多開鑿幾處蓄水池,如此天晴下雨也算是有些蓄水的地方。
将策論分論分點的一一寫好之後,徐琮安長舒一口氣,總算是答完這府試考卷。敲上桌案的小鑼鼓之後便有小吏前來蓋上戳子,檢查無誤後收走考卷。
徐琮安不知不覺竟然又成第一批答完的人,領着頭牌出考院。之後兩日的府試,徐琮安也是狀态極佳,每每皆是領頭牌出考院,這在府試衆考生中引起不小的閑話。
因着上次縣試時候許多人已經見過徐琮安的模樣,也知道此次府試當中徐琮安的年歲是最小的,本就有些引人注目;徐琮安還一連三場如此早答完考卷,怎能不叫衆考生心驚?
等待府試放榜的日子裡一群學子相聚雅舍時也有人談及此事。
“上次縣試他僅排名四十五名,童生最後可隻取二十五人,多半是懸。”
“仁兄說的對,更何況府試的考卷比之縣試的考卷更是難上許多,尤其是那一道關于峪縣百姓攔水的問題,沒幾個人能答出。”
“恐是小小年紀自以為縣試榜上有名,有些按捺不住驕傲之心,這才做出這等出風頭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年幼。”說話的學子一臉的揶揄,想來是有些嘲笑徐琮安在衆人之間矮小的身量。
“仁兄說的極是,哈哈哈哈!”
雅舍内其他人聞言也是一笑,實在是徐琮安比之在場衆人小上四五歲,這些少年郎們身量已然長高,徐琮安卻還是小豆丁一般,站于一處場面屬實有些滑稽。
“各位仁兄總角年歲時不知可有上場科考?”哄堂大笑之間,唯有一人不曾同笑,甚至對于這有些輕浮的人心底不悅。
這一問,自然無人再笑,因為還着實無人十一歲上科考場。見場面有些尴尬,幾名圓滑的學子開始打圓場:“說到那策論題,我竟是沒想到峪縣百姓竟然這般蠻橫,簡直是有辱斯文!”
“甚是,涼水河自古有之,乃是民衆所有,峪縣百姓竟然為一己之私罔顧他人性命,實在是教化有缺,其學政及其縣令皆是有缺乏管轄、教化之責!”一學子義憤填膺的道。
另一學子聞言立時附和:“正是,我已在考卷中譴責峪縣,并力薦縣令大人将此事上報紙至知府大人,由知府大人做主,狠狠懲戒峪縣學政及縣令,再明令禁止峪縣百姓再犯!”
話題一時之間由徐琮安身上轉到峪縣百姓攔水一事,說的是熱火朝天,許多圍觀的淇縣百姓也是由此聽說峪縣百姓攔水一事,一時之間一傳十十傳百,引起不少淇縣百姓的憤概。
縣衙内
張知縣手拿着改卷官奉上來的考卷,看着上面這一篇策論,忍不住拍案叫:“好——!”
一連叫了三聲好,張知縣仍舊舍不得放下這考卷,捋了捋胡須,若有所思。
張知縣今年三十有五,于去歲考中進士後任職淇縣縣令,算得上是年輕有為;自古以來三十五歲考中進士的可不算年老,且張知縣也是寒門出身,亦是從童生一步一步考上進士的,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三十有五,正值壯年,滿腔抱負正待施展,哪裡會滿足于這小小的淇縣縣令一職?
是而,這兩年張知縣正琢磨着如何升遷,如何能想到又是縣試作弊,又是年景不好,還碰到攔水一事,樁樁件件都是一個處理不好招緻滅頭大罪的事,哪裡還能升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