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路暴怒,私生子是他最忌諱提及的事,那種可憐嘲笑的目光猶如一道道鋒利箭矢将他萬箭穿心。盛怒之下,他沖動地做出了最不合适的動作——揚起暴力的拳頭,砸向微笑着的女人。
下一秒,他的拳頭被修長有力的手攥住,周在歡那雙如深淵般漆黑的眼睛仿佛能把人吞噬殆盡。
秦路感覺毛骨悚然,似乎靈魂已入深淵之口,正在被細細咀嚼。頓時,他的腦袋暈眩,四肢無力,身體不斷下墜。
“咔嚓。”
周在歡硬生生把一個成年男性的手骨捏碎。而秦路一點聲都沒發出,跟死了似的癱坐在地。
大廳内的觥籌交錯凝滞,現場鴉雀無聲。
“歡歡,可以了,松手吧。”無萦上前一步,将手附在她家歡歡的手背上,依稀能感覺到她的青筋在猛烈跳動。
周在歡閉了下眼,冷靜下來的同時聽話地放開了手。
那被捏變形的拳頭如同斷線的風筝輕飄飄垂落在地,直到這時,秦路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震得長桌上的食物都顫了顫。
幸好無萦反應快及時捂住了她家小狼崽的耳朵,不然小狼崽現在一定很不好受。
周在歡沒在乎噪音,側過身緊緊攬着姐姐的腰,冰冷的目光從左到右将大廳中的人掃視一圈。
兇惡的野性讓每一個被掃到的人寒毛直豎,繃緊身體,不敢與她對視。他們不約而同地摒棄無神論,懷疑這個周在歡根本不是人,哪個十幾歲女孩能單手捏碎成年男性的手骨?!
比起這些看熱鬧的,周父周母更加驚慌,他們可不曉得這個女兒何時擁有了此等古怪奇異的力氣,這萬一把她惹急了,他們的脖子估計承受不了她那麼一捏。
“爸媽,不用怕,她不敢對你們怎麼樣,隻要你們還是她的爸媽,她就算為了那個女人也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這個秦路屬實是沒腦子,要是爸媽還想拿聯姻報複她就換個謙遜的人吧,我看秦家最沒存在感的秦務就很适合她。”
周書朗不愧是能和秦肅濤較量到最後的人渣BOSS,不少豪門老闆被吓得忙把保镖喊到跟前,他倒是老神在在,繼續明裡暗裡的算計,讓周父周母用血緣關系捆綁周在歡,仍想拿這個妹妹換取秦家資源。
秦務,他自是調查過,此人看着弱勢沒存在感,實則暗地裡是個虐待小動物的變态,看他虐殺時快樂的表情準是個犯罪預備役,以後将周在歡的死賴在他頭上,執法者也不會懷疑什麼。
他算盤打得叮當響,周父卻怕了,他并不覺得兩個女人是什麼真愛,萬一周在歡新鮮勁兒過了不再喜歡那個女人,他的生命安全可得不到保障,不如在沒得罪死前及時止損。
至于必将落個殘疾的秦路,周父是一點不在意,一個促進周家與秦家合作順便報複周在歡的工具而已,哪怕死了,在他們這些大佬眼中也跟死了條不得寵的狗沒區别。他反倒覺着越家那丫頭說得對,秦家可不就是沒栓好瘋狗,這事兒得是秦家負全責,他是不敢去問責周在歡的。
大廳氣氛詭異,秦父不能再通過攝像頭暗中觀察,加上這場宴會最重要的目标——外資已到了莊園外,必須趕緊收拾爛攤子,于是不得不提前現身。
先讓人把疼暈過去的秦路擡走,再安撫來客,将事故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是他教育失當,聯姻的事也不再提及,不過秦父和周父對視一眼,達成繼續合作的共識。
周書朗推了推眼鏡,沒有再勸說周父對付周在歡,隻是暗地裡流露出幾分對周父的輕蔑。湊巧離他不遠,正悠哉吃葡萄的季醒随手一拍,拍到了周書朗的表情,角度時機都掌握得恰到好處,保證能讓見了照片的周父被好二兒氣出心梗。
将照片挪到加密文件,他順手登上論壇,用管理員權限給周在歡和昭無萦發去了影子論壇通行碼,這倆人他季醒“投資”了。
爛攤子迅速被收拾好,當優美的音樂響起,性命被威脅的緊張氣氛消散,宴會總算恢複正常。除了越父來向女兒了解情況外,再沒有不長眼的湊上來讨打讨罵。
連周奕澤都暫時沒有湊到心情不好的周在歡面前,周父周母更是當她們不存在。
等外資大佬攜女進了大廳,商業社交氛圍愈發濃厚,不少适齡男性裝得人模狗樣去獻殷勤,外資大佬及其女兒成了衆星捧月般的存在。
無人再在意角落的四人如何,她們樂得清閑。
經過好一頓rua耳朵安撫,許出去好幾個“啵”,無萦終于把繃着臉不高興的小狼崽安撫成軟fufu抱着她撒嬌的小狼崽,開開心心地繼續之前甜甜蜜蜜的投喂play。
旁邊的越文秀同樣帶着紀如雪吃吃吃,秦家宴會大概也就廚師手藝能看。
沒吃多久,宴會正式開始,伴随一段突兀的浪漫bgm,秦肅濤“閃亮登場”——大廳燈光調暗,給他打追光如何能不閃亮?
隻見他徑直走向外資大佬的女兒,意外的沒有暴露猥瑣氣質,走路走出貴公子的範兒,真奇怪,像是換了個人。
【宿主,是病毒在操控他。】
難怪,看來病毒也知道憑借秦肅濤本人外露的猥瑣氣質,即使是智性戀顔狗也沒法硬着頭皮看上他。
無萦不打算阻止秦肅濤撩妹,他現在登得越高等會兒就摔得越慘。
不知不覺間音樂變換,帶動舞蹈的節奏,無萦将手搭在周在歡的肩上,翩翩起舞。
濃密的發絲随舞步輕輕搖晃,宛若真正的波浪,包裹着優雅與神秘,簇擁着輕盈曼妙的身姿。她的足尖輕觸之地仿佛蕩起了層層漣漪,漂浮起如夢似幻的朦胧氣泡。
同她共舞的人無時無刻不被她的魅力俘獲,無時不刻不想将她攬入懷中,藏起來,不讓旁人瞧見她的珍寶。
她癡迷地凝望着她,靈魂被那雙含情脈脈的杏眸輕而易舉勾走,若非激烈跳動的心始終在彰顯存在感,她恐怕要以為自己已然沉溺于深海。
莫說周在歡,就連在她們旁邊跳舞的男男女女都不自覺露出一種活在夢裡的沉醉表情。他們在無知無覺間挪動了位置,從圍繞中心主角跳舞變成圍繞着人魚公主跳舞,像是朝聖的魚群,擁簇着她們到了大廳中央,反而把生日宴的主角秦肅濤和外資大佬的女兒擠到了角落。
這種如同大型xx現場的場面讓離得遠未受影響的商界大佬們目瞪口呆。
邪門了,她們都不是人吧?!
是否為人暫放一邊,無萦有些懷疑自己在修仙界沒走正道,她大概貌似好像修習過媚術?會媚術的劍修……稍微有點帶感呢(^v^)
神思偏移間,音樂停止,燈光大亮,如癡如醉的人們逐漸清醒過來,迷茫不解浮現在臉上。有的人比較敏銳,默默帶舞伴遠離無萦二人,有的人比較有勇氣,滿含觊觎的灼熱目光刺向無萦,但被周在歡擋了去。
周在歡抱着姐姐,一邊平複心跳,一邊用危險兇冷的目光掃視四周,成功讓那些暗戳戳想做些什麼的人想起了不久前被捏碎手骨的秦路,霎時,灼熱的目光被吓得縮了回去。
秦父和秦肅濤臉色出奇一緻的難看,卻都不敢說什麼,前者是忌諱此等怪力亂神,後者是出于某種未知的恐懼不敢與無萦二人正面硬剛。
反倒是被“冷落”的外資大佬及其女臉色如常,他們用家鄉語交流了一番,大體的意思是贊美無萦的舞姿,能把簡簡單單的交際舞跳到這樣魅惑人心的地步,她的舞蹈造詣一定很高。
恰好外資大佬的女兒就是學舞蹈的,她很欣賞非凡的舞者,并無秦肅濤以為的怒不可遏。秦肅濤想和外資大佬之女同仇敵忾的盤算還沒開始打就已落空。
為了避免冷場,秦父很快就把開場舞這個小插曲強行扔到一邊,說了幾段事先準備好的詞,就讓大家自由社交,等零點再給秦肅濤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