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巧了,楚淮有些不敢相信,他走上前探了探苟爽的鼻息,還有氣。
正準備撥打120,楚淮卻聽到外面救護車的警報聲已經響起。
沒一會,兩個醫護人員拿着擔架跑進了将軍祠,都沒用人介紹,直接從院中C位拉走了苟爽。
苟爽走後,人群也喪失了興緻,紛紛離場。
楚淮擡頭看着将軍祠監控的位置,“宇航,調一下監控,看看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正要離開,楚淮看到剛才跟他借手機的那個少年走至神像旁邊,歪着腦袋看跪在蒲團上的人。
楚淮沒有在意,轉身往門口走。
從上面傳來“叮當”兩聲金屬的剮蹭的聲音,楚淮一回頭,就看見不知從天上掉下來個什麼東西,那少年沖出去推開蒲團上的人,自己被墜物擊中,一頭栽在了蒲團上。
楚淮看着那少年,帽子已經飛了出去,露出一頭的羊毛卷,腦袋旁邊逐漸流出一小灘血。
“啊——”
接連發生安全事故,将軍祠裡的人逃也似的走了。
“宇航,救護車走多遠了?”
“不知道啊,早就沒影了。”孔宇航正不明所以,就看見楚淮橫抱着一滿臉是血的男生,從将軍祠跑了出來。
他手忙腳亂地合上電腦,跑下車去開門。
楚淮将那人放在後排,看到孔宇航還愣在原地,“上車啊。”
孔宇航戰戰兢兢地上了車,“楚哥,這……咋回事啊?誰啊?”
“不知道。”楚淮有點焦躁,正頻繁地閃爍車燈,路上都是從将軍祠出來的人,老街區路窄過不去,楚淮也不好摁喇叭。
孔宇航看楚淮皺着眉頭,手腕搭在方向盤上,止不住的搓手。
他氣都不敢大聲喘。
楚淮可是出了名的精緻愛幹淨,每天給自己打扮得像是秀場男模一樣,一塵不染的辦公室也從不讓保潔阿姨打掃,都親力親為,說白了就是潔癖。
可現在呢,一絲不苟的發型胡亂地垂了下來,妥帖的羊絨大衣上蹭得都是血。
孔宇航轉身看了眼後座,黑色的真皮座椅反着光,估計也是血。
想想都替楚哥崩潰。
羊絨大衣肯定是不能要了,那這奔馳大G……應該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楚哥,我認識一個汽車精洗的店,特别好,洗完就跟新車一樣。”孔宇航說。
楚淮的手根本沒有好好把住方向盤,還是止不住地搓,他轉頭看了孔宇航一眼,“你給将軍祠辦公室打電話,說神像高空墜物,有隐患,拉上警戒線,别讓市民靠近,還有,你翻一下他衣服,看是哪個學校的,讓導員聯系他父母。”
孔宇航解開安全帶,身子探到後座,開始翻那人的衣服兜,除了一個已關機的手機,一無所獲。夠那人雙肩包的時候,孔宇航看了一下他的臉。
哇塞,驚為天人。
“楚哥,你會撿,這也太好看了。”孔宇航說。
楚淮降下車窗戶,冷空氣進來,感覺好受一點,“一臉血,你也能看出好看?”
“美人在骨不在皮,一看這哥們骨相就特别好。”孔宇航說。
“别說了,快翻吧。”
孔宇航打開那人的雙肩包,包裡裝的是三本菜譜,和一本棋譜,沒有一絲證明身份的東西。
好不容易駛出小巷,楚淮一路風馳電掣,終于到了醫院。
送佛送到西,楚淮幫那少年交了錢,就托付給醫生了。
“你去借個充電寶,給他手機充上電,看看能不能查到他信息,我去看看苟爽那邊看看。”楚淮說。
苟爽可比這少年情況危急太多了,剛進醫院,就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典型的電擊傷,強大的電流穿透了他的身體,醫生表示隻能盡全力救治,生還的希望非常渺茫。
楚淮看了眼網上,苟爽又霸榜了,有說他活該的,有說他觸怒神明的,還有說他自導自演的。
聯系家屬,檢查監控,彙報領導,封鎖消息,答對媒體,楚淮處理完畢都已經十二點多了。
活動活動肩膀,看到自己袖子上幹涸的血迹,楚淮才想起來還有一倒黴蛋在醫院。
少年已經被轉移到了VIP單間病房,孔宇航在沙發上玩電腦。
精疲力盡的楚淮走過去,坐到孔宇航的旁邊,“怎麼回事?為什麼安排這麼好的病房?”
“說。”楚淮閉着眼睛,拄在沙發上。
“剛才破解他手機了,他叫吳執,不是學生,是風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的老師。”
“嗯。”
“他有個妹妹在本市,和他一個學校,上大二,我剛才我給她打電話了,她态度非常冷淡,直接給我轉了5000,讓我給他安排個單間,再找個護工。”孔宇航說。
“他一直沒醒?”
“沒有。檢查都做完了,沒有骨折,就是腦袋縫了7針。”孔宇航咬了兩下手,“楚哥,還有一件事。”
楚淮揉了揉太陽穴,“說。”
“你剛才不是說那個120來的太快了嗎?我閑得沒事,就查了一下。”孔宇航咽了下口水,“救護車電話是9點34打得,苟爽是9點49被雷擊中的。”
楚淮沒睜眼,但眉頭蹙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未蔔先知,在雷擊之前就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孔宇航點點頭,“嗯……對。”
“号碼查了嗎?”
“查了。”
“誰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