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點點頭,“挺好喝的。”
“很幸運了,楚主任,就這麼幾天時間有,讓咱倆趕上了。”吳執的神色很得意。
走了兩步,吳執不知又想起了什麼,“等我一會啊。”
楚淮看着吳執走回白桦林,挑挑選選、摸摸搜搜,選定了一棵白桦樹。
随後,他掏出了匕首,豎切下韌,用匕尖挑了一下,繞樹一圈,把整塊樹皮撕了下來。
那利落的刀法,熟練的動作,一看這事兒就沒少幹。
吳執收起匕首,卷着樹皮走了回來。
“你是山裡長大的嗎?”楚淮問。
吳執沖楚淮伸出手,“是啊,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泰山。”
楚淮有點悟出來了,吳執就是日常性滿嘴跑火車,不針對人,也不針對事兒,就是一種神經病的自然流露。
怎麼應對?不用應對,壓根不用理。
吳執把手縮回去,斜睨了眼楚淮,“楚淮,我發現你其實還挺一闆一眼的。”
楚淮點點頭。
“那你給我講講在學院培訓那天你咋想的?前面的事兒我也理解,後面的事兒我也理解,但這倆事兒放一起,我不理解。”
說起這事兒也是怪,楚淮平時辦事有禮有序,但那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中了邪一樣,非要跟吳執作對。
“大約兩周前吧,上面指派這個案子,我剛調來春岚市沒多長時間,就尋思讓魯院長幫我引薦一位曆史教授,然後魯叔就跟我推薦的你。”楚淮撓撓頭發,“我其實最開始對你印象,挺不好的。”
“哈哈哈,現在也沒好到哪兒去吧。”吳執說。
楚淮也笑了出來,“好了點吧。所以說魯叔推薦你的時候,我就遲疑了。然後我第一次看見,魯叔那麼不遺餘力地推薦一個人,給你誇得是天花亂墜,他女兒我都沒聽他那麼誇過。”
不知道是那句話觸碰到了吳執的敏感神經,吳執肉眼可見地落寞了下來,“一諾快回來了吧?”
魯一諾,魯院長的女兒,跟楚淮算是青梅竹馬,現在正在外國讀博。
“快了,六月回來吧。”楚淮遞給吳執桦樹汁。
“真快啊,三年一下子就過去了。”吳執喝了一口,“你别轉移話題,說那天的事兒。”
“然後我就回去查了你的資料,看到你有很多榮譽啊,獎章啊,我也說不清楚,就覺得你是好人,一定會答應我。”楚淮說。
吳執苦笑一下,“得,又喜提好人卡一張。”
楚淮也笑了,“怎麼說呢,我預設你一定會答應我,又是你同學,所以當你那麼幹脆拒絕我的時候,我應該是有點接受不了,我向你道歉。”
“哎呀,你可别跟我來這套,都被你綁上賊船了,現在跟我扯這個。”吳執看向楚淮,“幫你們幹活,有沒有補助?”
楚淮愣了一下,沒想到吳執會問這個,“有,我會跟上面申請的。”
吳執一臉震驚,“你這還現烙的大餅?”
吳執楚淮笑笑沒吱聲。
走了一會,楚淮想起吳執那利落的刀法,“你匕首借我看看呗。”
楚淮接過匕首,仔細端詳,真是漂亮。刀身修長流暢,好像一條銀蛇,刀柄雕刻着精美的紋路,手感舒适,防滑又美觀。匕首的護手上還鑲嵌了一顆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美中不足,就是中間少了一小塊。
“你這匕首中間怎麼還缺個齒兒啊?”楚淮問。
吳執瞄了一眼,“有回砍沙漠鐵木上了,快,别問,一想我都心疼。”
“你早上就帶了嗎?”楚淮問。
吳執一口桦樹汁差點沒噴出來。
“大哥,咋想的啊?我荊轲啊?”吳執真是服了,“先說好,刺殺蒙柏青,那可是另外的價錢。”
“哈哈哈哈哈……”楚淮要被吳執笑死了,“哈哈哈……那你這匕首哪兒來的啊?”
“剛才洞裡拿的啊。”吳執打了個噴嚏,一幅看傻子的神情。
“哦。”
楚淮愛不釋手地把玩了半天,吳執湊過來,伸出兩根手指,“200萬,這個便宜賣你了,怎麼樣?”
“謝謝了,你還是去訛别人吧。”楚淮趕緊把匕首還給吳執。
吳執一臉震驚,打了個噴嚏,“我去,你還嫌多啊?朋友,這品相,博物館知道都得上億收好吧。”
“不用了,謝謝。”楚淮趕緊打住這又要跑偏的對話。
吳執上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車裡的暖風很足,身上還蓋了一個毯子,帶着淡淡的香味。
“醒了。”楚淮在看手機。
“嗯,你怎麼不叫我啊?”吳執這濃厚的鼻音自己都不适應。
“也沒什麼事兒。”
感動。
吳執疊好毯子,“謝謝楚主任,那我走了。”吳執拉開車門。
“這個拿着。”楚淮舉着一小兜藥遞給吳執。
“嗯?”
“吃點吧,下山聽你聲音就不太對。”楚淮說。
吳執接過藥,“謝啦,楚主任。”
感動+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