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兩天,市局搜遍了春岚市所有的古董交易市場、黑市交易點,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事務局這邊的銀河系統也像針對這個搶劫案一樣,給不出任何數據。
好在,博物館這邊放出了好消息。
新發現的文物,所有流程都已走完,明天将正式對公衆展出。
博物館還滿是心機的放出了幾件文物的剪影,供大家猜測讨論。
此消息一出,引得各位網友看官熱烈讨論,各大社交媒體平台上,關于此次展覽的讨論熱度再次登頂。
開展當天,春岚博物館人山人海,無數曆史愛好者過來親眼見證這些曆史瑰寶的風采。
其中最引人矚目是三封古信:
一是方賢的驗屍錄:箭矢貫穿,前後傷口呈水平狀,箭矢入體,貫穿胸膛,直透後背。
二是幾封群臣構陷方賢父親的私信憑證。
三是史官巫少鴻的親筆信:自知命不久矣,留此證據,願後世得之,替方氏沉冤。
博物館在旁做出說明:經檢測,信件上同樣發現了松香的痕迹,說明三封信件曾被藏于某本書籍之中,從而保存完好,得以流傳至今。
這三封信件一出,立即在各界引起軒然大波。
方賢的死因,方家滅門的真相,後那段時間的朝廷劇變,都能從這三封信件中,窺探出不一樣的内容。
曆史愛好者們幸甚至哉,拎這段曆史重新拎出來咀嚼,甚至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嶽南星的名字也在被悄悄提起。
一整天,網上都是關于這批文物的各種信息,一張張高清的照片,一段段生動的描述,如同潮水般湧來。
楚淮其實對這段曆史興趣不大,隻随意點進去了一則官方新聞,看了一眼,可就這一眼,讓他整個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展出的其中一件文物,是一把匕首。
是跟吳執從雲琅山山洞裡拿出來的,一模一樣的匕首。
楚淮直奔博物館,經過層層人潮,終于來到了那件匕首前。
匕首被精心地安置在一個展示台上,柔和的燈光從各個角度傾瀉而下,将匕首的每一個細節都映照得清晰可見。
楚淮仔細地打量着這把匕首,匕首中段有一處崩刃。
“你這匕首中間怎麼還缺個齒兒啊?”
“有回砍沙漠鐵木上了,害,别說了,想想我都心疼。”
當時在雲琅山的對話,楚淮還清晰地映在腦子裡。
楚淮感覺到很亂,有些事好像能串起來,又好像串不起來,他撥通了吳執的電話,“你在哪?”
“學校。”
楚淮沒應聲。
“我可老老實實的哪兒都沒去啊。”吳執說。
楚淮還是沒應聲。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要是有事兒就過來,我在美術學院二樓。”
為什麼在美術學院?楚淮已經不敢想了,就算一會兒看見吳執□□,對着鏡子給自己畫素描,楚淮都不會驚訝。
沒認識吳執之前,楚淮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想象力會這麼豐富。
到了美術學院,二樓隻有一間教室亮着燈。
楚淮上了二樓,走到那間教室,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沒什麼聲兒,隻能感覺裡面好像有人在走動。
他擦了擦掌心的汗,敲了敲門。
“請進。”吳執難得的低沉嗓音從裡面傳出。
楚淮推開門,這不是一間常規教室,地方不大,但東西很多,四周圍了一圈桌子,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紅色桌面的桌子。
吳執戴着一個圍裙,正拿着一個像是竹子做的大刷子,往桌子上的紙,刷土黃色的水。
楚淮走近,看着吳執刷得很仔細,紙下面有一些小氣泡,全部都被吳執趕了出去。
“挺快啊。”吳執擡頭看了一眼楚淮說道。
“你在幹什麼?”楚淮問。
“染紙。”吳執手不停歇,“稍等我一下啊。”
楚淮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吳執。
“上次跟你說了哈,我從蒙柏青那接了個活,修複他家那些老物件。”吳執刷到紙的尾端,留了一寸左右的距離沒刷顔色。
楚淮看着吳執從後面桶裡,拿起了一根木質長杆,手伸進旁邊一個大罐裡,扣了一點乳白色的絮狀物,抹在了長杆上。
吳執的動作熟練且流暢,任誰看都知道是個老手。
楚淮又注視着吳執把長杆放到未染色的那節白紙下面,輕輕摁壓轉動白紙。
稍等了幾秒,吳執把着長杆中間,将整張染色的土黃色的濕紙從紅桌上揭了起來。
吳執的手很穩,舉着那麼一大張濕紙,踩着旁邊一個圓凳就上了紅桌。他左右望了一下,将長杆輕輕地挂在天花闆垂下來的兩個挂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