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賢在霸山堂裡,做事不要命,很快就嶄露頭角,得到了首領的賞識。方賢也覺得終于有了一個家,帶着表弟在霸山堂安定了下來。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可是好景不長,一次戰亂中,霸山堂的首領身受重傷,方賢像瘋了一樣,四處尋醫,但最終首領還是死了。”
莊歌繼續開始砸牆。
“你怎麼不問我之後怎麼了?”
輪錘最忌諱旁邊人瞎說話,莊歌咬牙切齒,“别跟我互動。”
“後來方賢就當首領了,猜不到吧。”敏都語氣輕快。
莊歌看了眼敏都在旁邊搖頭晃腦,真想踹他一腳。
敏都嘚瑟了一會兒,看見莊歌的眼神,又繼續講道,“雖然霸山堂是草寇組織,但人員多,勢力大,跟當地軍營屬于一種王不見王的狀态,彼此有着微妙的平衡。方賢繼承了首領的位置後,正巧當時贊亞國新皇登基,遭遇外敵蠻族入侵,當地軍營回去支援的時候,方賢一個奇襲,直接率領霸山堂攻占了軍營。”
牆已經被砸出了個小洞,莊歌停下,又歇了一會兒。
“後來贊亞也是沒招了,居然派人前來招安。來人你猜是誰?”敏都問完看向莊歌,“算了,你也不認識。”
“巫少鴻,也就是方賢的童年好友,史官一脈的。兩人博弈許久,也不知道怎麼着,方賢竟被巫少鴻說動了,要率兵回去抵禦蠻族。”敏都說着,眼睛都瞪了起來,“當時大家都不理解,但是方賢執意要去。”
莊歌微微勾起了嘴角,故事總算要回到熟悉的方向了。
再接再厲,莊歌又充滿了力量。
随着莊歌手中的錘子一次次落下,牆上的磚塊逐漸松動,最終在一聲沉悶的聲響中,牆壁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灰塵彌漫,光線透過洞口灑了進來,莊歌也看清了牆後的景象。
牆後竟是一片富麗堂皇的宮殿,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每一處細節都散發着古老而神聖的氣息。
莊歌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安,“敏大人。”
身後還哪有什麼敏大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莊歌的心猛地一沉。
回頭一看,執法隊來了。
紅字是敏都寫的,牆是自己砸的,這根本不是違建,是廣裕仙君的寝殿。
敏都不見人影,莊歌被勒令,将這面牆恢複原樣。
能拆就能砌,能破就能立。
莊歌打打氣,準備活水泥砌牆。
剛扛回來一袋水泥,莊歌就看到敏都也被抓了回來。
真是天道好輪回。
可能是敏都大人名聲在外吧,執法隊留下兩個人,看着他倆砌牆。
莊哥看了眼敏都,眼歪,手殘,腦子有炮。
他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信敏都。
“我剛才讓你跑,你怎麼不跑啊?”敏都靠過來小聲說道。
莊歌都懶得理他,專心緻志擺磚頭。
“我繼續給你講。”敏都碰了碰莊歌胳膊。
“不用了。”
“為什麼?你是不是想說後面事兒,你都知道了?”敏都眼睛亮晶晶的,“我跟你說,人間傳的那些故事都不對,史書上寫的也不對。”
“隻有你對?”
敏都點點頭。
“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莊歌邊往磚頭上抹水泥邊說,“我雖然是剛飛升上來的,但師傅從小就教導我要知禮誠信。被你坑的這兩次,就當是我交學費了,今日過後,我們就是陌生人,願你好自為之。”
“咋還急眼了呢?我剛才真叫你跑了,你沒聽見?”
莊歌不語。
“那這樣,我把方賢故事給你講完,好不好?”
“不必,像你這種滿嘴謊話的人,講的故事必定也是口若懸河。”莊歌看了眼敏都擺弄的磚頭,實在不忍直視,“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我自己砌就好。”
敏都也不惱,他站起來,展開折扇,走到兩個執法隊的人面前,大聲講道:“方賢率領霸山堂的弟兄回到贊亞,蠻族軍隊已經壓境,現在的将軍正是當年方賢父親的手下,看到方賢很是震驚,可方賢畢竟是逃犯,又是匪幫,方賢提了好幾個建議,朝廷都不敢用。第二日,正當朝廷争議不休的時候,方賢已經帶着霸山堂四百弟兄夜襲敵營,殺敵兩千餘人,還俘回來一個蠻族首領。”
敏都看到莊歌手上的動作停了,他勾了下嘴角,繼續講道:“方賢一戰成名,朝廷賜他兵符,兵馬供他調遣,不出三日,蠻族就被擊退至雲琅山外。這些你都知道嗎?”
“沒你說的這般詳細,但大體知道。”莊歌說。
“那方賢怎麼死的?”
“戰死沙場。”莊歌說。
敏都冷笑一聲。
“難道不是?”
敏都一收扇子,“當然不是,屈屈蠻族,怎會傷得了他。”敏都擡起了頭,滿臉不屑。
莊歌轉頭看着敏都。
敏都看着遠方,“方賢擊退蠻族後,皇帝設宴,請方賢入宮叙舊,之後,他就沒再回來。”
莊歌狐疑地看着敏都。
敏都笑了一下,“怎麼,不信啊?”
“不信。你這說的好像全程你就看着方賢将軍一樣。”
“我怎麼沒看着他?”敏都看向莊歌,“我就是他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