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空間中的雨滴再次落下,伴随着一道照耀暗夜的閃電,林間似乎又歸于了平靜,隻剩下雨落在泥土裡的聲音。
墨羽宛如無聲之雨掠過了福地櫻癡落在了他的身後,冰藍色的發梢微微蕩起,羽織也如同蝶翼一般輕輕停落在地上。
兩人同時僵立在了雨中。
“咔嚓——”
手中的利刃傳來清脆的響聲,僅僅數息,龜裂逐漸蔓延在了刀劍之上。
墨羽手中的刀終于不堪重負,碎成數片掉落在地上,在與神刀雨禦前多次碰撞的過程中,這柄刀終于完成了他的使命,但也終究不堪重負。
墨羽……
輸了嗎?
遠處看着這一幕的大倉烨子握緊了拳頭,而他身邊的末廣鐵腸也閉上了雙眼。
但緊接着,相同的聲響再次傳來。
“咔嚓——”
數枚刀片散落在了地上。
同樣的命運降臨在了神刀雨禦前的身上。
福地櫻癡的手中隻剩下一個毫無作用的刀柄。
這柄絕世利刃,居然也折斷了!
神刀雨禦前這柄時空之刃碎了?!
……
這怎麼可能?!
“這……是什麼刀法?”福地櫻癡輕聲詢問。
“斬盡世間惡鬼、斷絕心中惡念的刀法。”墨羽說。
大雨無形,罪惡不洗。
大雨無情,淹沒天地。
此為,雨墨蒼生。
“是我輸了……”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福地櫻癡的臉上。
在那避開福地櫻癡要害的刀光中,他似乎看到一個在無數惡鬼中厮殺的堅毅的藍發身影,撐起那片天地,留下一抹生機。
又似乎看到了在雨水洗盡的血色中,那人臉頰下流下的淚滴,無聲的悲戚。
他和墨羽同樣經曆過刀山血海,但他們似乎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
是他輸了。
無論是賭約,還是信念。
福地櫻癡手中的刀柄重重掉落在了地上。
空間中無形的碎裂,衆人的異能力也終于恢複了正常。
冰藍色的頭發慢慢退去變為了瑩白,墨羽的身體也終于放松了下來,慢慢吐出了一口氣。
瑩白的能量慢慢纏繞在他的身體上,将身體上的傷痕抹去。
同時一縷瑩白的能量也幽幽的落在了福地櫻癡僵直着的身上。
為了徹底戰勝福地櫻癡,墨羽并沒有留手多少。
即使避開了福地櫻癡的要害,但他依然在攻擊的範圍中,怎麼可能會安然無恙。
福地櫻癡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墨羽知道,即使擁有治療自己的能力,他的身體也再也動不了絲毫。
和福地櫻癡本身恢複能力不同的能量,遊走在他的身體,卻又發現了什麼似得,在治愈好福地櫻癡後,從他身體中抽離,分成幾道落在了旁邊的大倉烨子等人身上。
等大倉烨子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色能量已經離開了他們的身體。
“這是……”條野彩菊的眼睛傳來了異樣的感覺,原本一片漆黑的黑暗世界中投下了一縷光。
他睜着眼睛,看到了大倉烨子恢複成年的身形。
因為接受過異能改造,所以軍警的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後遺症。除了每個月需要再次進行異能改造,以維持生命,條野失去了視野,而大倉烨子在不必要的時候也隻能以孩童身體來生活。
其他人也有不同的副作用。
而現在,原本以為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的條野,居然再次看到了自己記憶中的大倉隊長的模樣。
“是我的身體又出了什麼毛病嗎?”條野采菊喃喃道。
不僅僅是條野,其他軍警幾人也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而這種異樣似乎對他們有益。
因為他們的身體從來沒有像此時一樣輕松,就好像在他們身體上束縛住的那個枷鎖突然消失了一般。
“這究竟是什麼?”
白色能量在幾人的是視線下幽幽轉轉,輕輕回落在了墨羽身上。
墨羽卻并沒有解釋,他看向了林間的福澤谕吉。
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而他現在卻也不能停下來休息,因為他放在藍色監獄衆人身上留下的能量的感知并不好。
亂步曾将推測現在的食人鬼和吸血鬼并不完全受福地櫻癡控制,在監獄中的魔人費奧多爾在暗中做的事情也許比他們想的還要多。
在福澤谕吉朝着墨羽點了點頭後,墨羽瞬間從原地消失不見了。
福地櫻癡感受到了身後空無一人,但他并未走向注視着自己的軍警等人,因為福澤谕吉從林間走了出來。
“你有一個優秀的社員,福澤。”
福澤谕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