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這魔修派出這麼多魔獸在外面攻擊,自己卻縮在源頭處一動不動,肯定有其原因。”旁邊,趙卿竹低聲道,“這麼多異獸被轉化堕魔,卻還沒有看到堕魔的修士。
“——說明魔修沒有嘗試轉化修士,也很蹊跷,不符合魔修一貫的行為模式。”
修真界對魔修有一定了解,長生門弟子也不例外。甚至,他們對魔修的了解還要多些。
——托衍無的福。
每一個知道自家大師兄一直受着魔藤折磨的長生門弟子,都會努力學習魔修、魔氣相關的知識,試圖幫上衍無的忙。
所以,他們很清楚,雖然魔修之間并不團結,常有争鬥傾軋,但對于轉化普通修士、乃至于普通凡人成為魔修,卻普遍有着強烈的偏好。
據推測,這種情況出現對原因可能是,魔修或許是可以吸收其他魔修的力量為己用。因此,對于強大的魔修來說,比自己弱的魔修越多,可吸取力量的“血包”也就越多。
“這魔陣,”封臨墨道,“似乎有吸收生命力的功效。
“一路上,我們看到的屍體……都形容枯槁。這是生命力被吸取一空的迹象。”
這一路走來,一開始還能看見些往外圍逃的活人。後來便都是屍體了。萬幸的是,其中并無穿着長生門弟子制服的。
趙卿竹心中凄然,卻也意識到了封臨墨說這話的意圖,“你是說……”
“他很可能沒有肉身。”封臨墨跟他對視,沉聲道。
生命力這種特殊的能量幾乎隻對靈體有用,其作用也很單一。
重塑肉身。或者說,維系靈魂和肉.體之間的聯系。如果沒有生命力,就算是有一具肉身擺在那裡,靈魂也沒有辦法住進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魔修想辦法逼修士靠近這裡,便也有解釋了。
他想給自己搞一具身體,然後借着吸取來的生命力,奪舍!
說話的功夫,三人已經逐漸靠近了魔氣最濃郁的區域。
往其中看去,隐約可見一座祭壇。
“現在的問題,”鐘樂突然道,“就是怎麼驅動魔陣攻擊空間法陣了吧?”
“嗯。”封臨墨點點頭,伸手指過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祭壇就是魔陣的陣眼了……不過要把一個吸取生命力的法陣改成攻擊型的話……”
他語速漸緩,顯然是在思考改動魔陣的方法。
“那空間法陣的節點呢?在哪裡?”鐘樂問道,很好奇的樣子。
封臨墨沒想太多,看了看四周,指向空中一點,“最近的一個,大概在那個位置。感覺到了嗎?那裡的靈氣比其他地方要稍微濃一點。”
鐘樂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她說。
“嗯?”封臨墨隐隐感到了一點不對,“你知道什麼了?”
“我大概有個辦法。”鐘樂伸手,摸了下腰間,她築基那天,衍無送她的兩儀塵心玉。
三個人能走到這裡,還多虧了這枚玉佩。這玉佩對魔氣有一定的驅逐效果,比衍無後來塞給他們的抵禦魔氣的法器好用許多。
鐘樂對它的作用大概有一絲猜測。
所以……
鐘樂看了眼兩位師兄,下定了一個決心。
“兩位師兄在這稍等一會兒,”她說道,“我有個辦法,想試驗一下。”
“你要幹什麼?”趙卿竹急問,然而鐘樂開口時便已經禦劍而起,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遁出老遠了。
趙卿竹趕忙往前追過去,去見鐘樂一路往靈氣最濃的地方而去,直沖祭壇!
他修為比鐘樂高些,速度本該比鐘樂快很多。隻可惜鐘樂有玉佩護體,他卻是沒有的,越往魔氣濃郁的地方,便越難以前進,最後竟無法禦劍,不得不落地步行。
于是,在趙卿竹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鐘樂收劍,墜入祭壇中心。
趙卿竹如墜冰窟,臉色一片慘白。
祭壇很大,一個墨色的身影端坐其中,周圍魔氣缭繞。
見鐘樂落進來,狼狽得摔在地上,魔修輕咦一聲,啧啧稱奇。
“怎麼還有人自投羅網?”他說話的聲音陰沉而怪異,“還是個好水嫩的小姑娘。
“可惜可惜!挺好的肉身,可惜不太适合我!太可惜了!”
鐘樂沒理他,慢慢地站起身,朝他走過來。
魔修更驚奇了:“咦?你要幹嘛?”
“……你不會是來殺我的吧?”他突然陰陽怪氣地笑起來,“不會吧?你一個築基期,看樣子才築基沒兩天的模樣……你想殺我?”
鐘樂已經走到他身邊。
她沒有回答,這個時候也已經不必回答了。她隻是笑了一下,然後撤下了護身靈氣。
逆運功法,外界的魔氣源源不斷地灌入體内。原本已經脆弱至極的經脈沁上墨色,痛得鐘樂渾身顫抖,冷汗順着額角流下。
“你在找死?”魔修完全看看不懂她是在幹什麼。
鐘樂搖頭,聲音很輕,卻很冷靜,“隻是借閣下魂魄一用。”
她不太熟練地雙手結印,魔修感覺到一陣吸力突兀傳來,竟不由自主地朝着面前少女的身體飄去。
“竟然是五行道體!”
魔修突然慘叫起來:“……啊啊啊啊我是個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