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拉在鏡子前站了許久,她一直在無聲的落淚。直到遠處似乎傳來了一些什麼聲音,萊拉才回過神。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戀戀不舍地将目光從鏡子裡移開,轉頭對一直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哈利說道:“抱歉,我實在有些控制不住。”
“我知道那種感覺。”哈利沉聲回答道,他看着萊拉因流淚而濕漉漉的臉頰,擡腳走到萊拉身邊,和她并排站在鏡子前,哈利擡手幫萊拉擦幹淨臉上的淚痕,萊拉轉過頭卻發現鏡子裡那些人影瞬間消失了,隻剩下哈利和她站在那裡。
“看來這個鏡子不能同時顯現出兩個人的家人。”萊拉若有所思,虛幻的幸福化為泡沫消失了,她感覺理智又回到了她的身體,于是開始重新打量這個神奇的鏡子,可是除了頂部的一行字有些奇怪,其他的并不能發現什麼。
他們倆又輪流看了一會兒鏡子裡的家人,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哈利和萊拉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回到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那張寫了一半的信正孤零零的放在桌上,經過剛才一番奇遇,萊拉有許多話要告訴艾倫,她立刻抽過那張羊皮紙開始奮筆疾書,将鏡子的事情全部寫了下來。
“你們倆應該把我叫醒的。”羅恩生氣地說。
第二天,哈利和萊拉将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羅恩。萊拉找哈利借了海德薇,将寫好的信寄給艾倫。
看着白色的貓頭鷹消失在遠處,萊拉轉頭對羅恩說:“今晚你可以讓哈利帶你去。”
“是的,今晚我們一起去,我還要去的,我想讓你看看那面鏡子。”哈利說道。
“我也想看看你們的爸爸媽媽。”羅恩急切地說。
“可是那個鏡子隻能照出自己的家人,别人似乎看不到,隻能自己看見。”萊拉遲疑道。
“不管怎樣,我們今晚再去一次。”哈利做出了決定。萊拉也隻好同意了。
晚上他們三個人偷偷披上隐形衣,再次來到了那個廢棄的教室。可奇怪的是,羅恩并沒有和哈利與萊拉一樣看到家人,他看見的是自己當上了學生會主席和魁地奇球隊的隊長。
“你們說,這個鏡子是不是預示着未來?”羅恩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目光離開了這副輝煌的景象,興奮地看着哈利。
“恐怕不是的,羅恩。”萊拉輕聲說道,“我母親和哈利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
萊拉走到鏡子前,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又出現了,他們像昨天晚上一樣對萊拉微笑着,可萊拉知道,這些不過是虛幻的假象,而現實裡卻是無盡的殘酷。
但是哈利卻完全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了。第三天,羅恩和萊拉在找關于尼克·梅勒的消息,等了好久都沒見哈利過來,萊拉知道他肯定又去看那個鏡子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對羅恩說:“我去找他,我們晚飯見。”
果不其然,哈利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着迷地看着鏡子。
“哈利,别看鏡子了好嗎?”萊拉語重心長地勸道,她強迫自己不去看鏡子,“我們去找尼克·梅勒的信息吧,你不關心那個東西是什麼了嗎?”
可是哈利依舊無動于衷。
萊拉見狀,隻好挨着哈利坐了下來,換了個方向繼續說道:“哈利,我知道你很想念你的父母,那天晚上你說對了,我和你一樣的感覺,我現在也十分了解你的心情。”她頓了頓,繼續狠心說道:“可是這終究隻是假的,我們不能一直沉溺于虛幻之中,我們是現實的,要繼續現實生活,不然一切将毫無意義。”
聽了萊拉的話,哈利似乎有些動搖了,萊拉沖他鼓勵一笑,正準備繼續說下去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哈利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一下子凍成了冰。
“蘭斯洛特小姐說的沒錯,哈利。”他們朝身後望去,坐在牆邊一張桌子上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我一直沒看見你,先生。”
“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的。”鄧布利多溫和地解釋道,哈利和萊拉看到他臉上帶着微笑,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麼說,”鄧布利多說着,從桌子上滑下來,和他們一起坐到地闆上,“你們已經發現了厄裡斯魔鏡的樂趣。”
随後鄧布利多向他們倆解釋了魔鏡的作用——能使人看到内心深處最迫切,最強烈的渴望。
最後鄧布利多告訴他們,明天鏡子就要搬到一個新地方了,并勸哈利不要再去找它了。
“不過,我真沒想到蘭斯洛特小姐能克制住,”鄧布利多贊賞地看了萊拉一眼,“在這個年紀裡能抵抗這麼強大的誘惑,是十分難得的。”
鄧布利多藍眼睛深不可測,似乎想把萊拉看穿。但是哈利問了鄧布利多其他的問題,吸引了他的注意,仿佛剛才的眼神都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