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雨距他很近,就算之前沒看見,此時循着氣味也能鎖定他身上佩戴的那個百毒不侵的寶貝藥囊的具體位置,于是在經過宋子深身邊時她假裝不經意地撞了他一下,神不知鬼不覺,那藥囊便已揣進了她的懷裡。
并非她多此一舉。眼下的事态明眼人都看的出,毒宗雖暫時躲過一劫,可隻要一出這客棧大門,他們還是死路一條。藥宗的人什麼都不用做,隻貓在客棧門外守株待兔就夠了。
可如果宋子深身上沒了那個護身法寶事情就不一樣了。縱使從人數和實力上毒宗不是藥宗對手,可憑借他們用毒的功夫,脫身還是不在話下的。
更何況毒宗折騰這許久的目的就是為了偷靈爵鼎,并不在傷人。通過之前對賈大聰的了解,黃雨覺得他也并非什麼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否則剛剛他逃跑之後也不會再折回來救自己。既如此,她相信即便宋子深暫時沒了藥囊護體,也一定不會有何危險。或許還會因為有了些許顧忌而暫時放棄追擊賈大聰他們也未可知,如此事情還能暫時有個了結。
藥宗一衆人離開後賈大聰幾人總算松一口氣。
黃雨走到白吾卿跟前抱拳感謝,看向他的眼神不覺有些複雜。二人四目相交,黃雨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深邃,如一汪春水,柔,卻望不穿。她有些機械地錯開眼睛,轉而看向毒宗幾人。白吾卿也越過她看向他們,微笑抱拳,沒有過多言語。
黃雨以為毒宗幾人會施以回禮,或說句感謝的話,畢竟白吾卿救了他們,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然而毒宗那幾位有一個算一個,卻都望天的望天,撇嘴的撇嘴,脆瓜不知何時重又跑回了顔無暇身邊,卻不進到竹簍裡,而是纏在她腰間直立着頭頸上身,像隻小狗一般跟顔無暇賣萌撒賤兒,顔無暇時不時拍拍它頭,小聲數落,逗弄它玩。
“這……是幾個意思?”黃雨腦中一萬個大問号飄過。她自然不知,毒宗這幾位都是極有個性之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他們素來不喜金月門白伍的為人,覺得他虛僞、僞善,知道白吾卿是他兒子,自然恨屋及烏,即便白吾卿救了他們,卻也對他感激不起來。不過依着他們的做事原則,此時雖不會朝白吾卿笑臉相謝,可日後若遇到白吾卿有難,他們自也會相幫回去,算是扯平。
不過再面對黃雨,他們自是又換了一副表情。賈大聰徑直上前一拍黃雨肩膀,笑呵呵道:“小兄弟!夠義氣,今日之事多虧有你!就沖這,哥哥認定你了,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哦對了,你叫什麼來着?黃……”他記得剛剛聽白吾卿說過一次,但沒記住。
“黃雨。”
“對對,黃雨!黃雨!黃兄弟!”說着他又一抱拳,那眼神,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不多說了,你懂的!
他話說的敞亮,卻沒注意到他手碰到黃雨肩膀時,黃雨貌似不經意地扭身躲了一下。
顔無敵見狀“切”了一聲,湊上去就要去挎黃雨胳膊,看向黃雨的眼神也仿佛饞貓遇到葷腥,兩眼放着貪婪的邪光。然而沒等她手碰到黃雨,顔無雙已經搶先一步拉住黃雨,言笑嫣然,一個勁朝她抛媚眼。
“行了别費勁了,黑燈瞎火的她又不是貓頭鷹,能看清你長啥樣?”賈大聰都不樂意了,忍不住開口提醒。
黃雨卻沒理會這些,她終于有機會向賈大聰詢問小蝶的事,便開口道:“賈大哥,我有一事想要問你。”
“何事?”賈大聰臉上笑容尚未斂去,随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