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精夥計确實是沒事了,他低頭動動剛剛還如鑽心蝕骨般痛到想要去投胎的手腕,此時非但不痛不癢,而且上面完好無缺,非但傷口不見,就連表面皮膚都不見任何紅腫異樣。
他又動了幾下,确定自己的手腕真的沒事了,才擡眼皮白了楚酒一眼冷哼道:“别得意,就算沒你的事了,可他剛才打我那一巴掌也得說清楚!”
楚酒不語,隻盯着他看。那鬼精夥計被楚酒盯得心裡發怵,強裝鎮定道:“你看我做甚?我說了,沒你的事,接下來還是我跟他的事!”說着他手指向黃雨。
或許是因為見那夥計實在不上道,楚酒眼中寒光再現,他的聲音更加低沉,道:“我最後再說一遍,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鬼精夥計被他周身散發出的寒氣吓得一激靈,哆嗦着道:“不,不是,我說了這事和你沒……啊啊呀,疼,疼疼死我了——”沒等他把話說完,楚酒又一次上了手。
楚酒手快,這夥計叫的更快,在場衆人又一次被驚的目瞪口呆。鬼精夥計疼得大顆汗珠從額頭臉上往下滾落,楚酒不動聲色盯着他臉,眼中寒光冷厲,他沒有再重複之前的話,隻是沖那夥計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夥計是疼,可他也知道止疼的開關就在楚酒手裡,于是雖然楚酒這一聲“嗯?”輕且低沉,卻還是被他成功捕捉到了,他腦子反應也很快,立馬會意楚酒的意思,嘴裡含糊不清地應着:“好好,我說,我說。”
可答應着要說,腦子卻像是突然短路一般,怔愣了半天一時竟忘了要說什麼。黃雨見狀馬上重又問道:“買家是何人?你可認識?”
鬼精夥計這才反應過來,答道:“不認識。”說罷似是覺得太敷衍,怕過不了楚酒那一關,忙又補充道:“他不是我們這兒的老主顧,從前我從未見過他。”
“那你可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黃雨又問。
夥計想了想,道:“圓臉,黑皮,個子不高,而且挺胖的,看樣子像是個商賈。”
黃雨思忖,光憑這些,似也無法将其與那起連環兇殺案扯上關系。便又問道:“你可知他定制這些鐵棍所為何用?”
“這個,主顧不說,我們自然也不會問。隻要按照人家要求的樣式形狀鑄造便是。”說罷他像是又想到什麼,繼續說道:“不過,那人對我們的手藝頗為滿意,就前不久,他曾又差人過來重新定制了一批貨,這三兩天應當就會過來取。”
黃雨聞言立時眼睛一亮,還沒等開口,卻聽之前那個圓臉夥計忍不住插嘴道:“什麼三兩天,一個多時辰前人家就已經過來把貨取走了。”
“是嗎?我怎不知?”鬼精夥計扭臉問道。攝于楚酒的威勢,面對黃雨時他陪着小心,可面對圓臉夥計,他原形畢露。
圓臉夥計撇撇嘴,給他一個“你以為你誰呀,還啥都要你知道”的不屑眼神,含糊嘟囔道:“誰知道你那會兒去哪了,倒來問我!”
黃雨不理會二人的鬥嘴,追問那圓臉夥計道:“你可知他取走貨後去了哪裡?”
“自然是回去了呗。”
黃雨想問他,你可知那買主家住何處,但轉念一想他多半也不知曉,剛剛那鬼精夥計說過,這個買家是新主顧他們之前不曾見過。所以問了也是白問。
似是猜出黃雨的心思,那圓臉夥計忽然又道:“對了,剛剛那人走的急,把鬥笠落在了這裡,不知他過會兒會不會回來拿。你若想找他……”
“鬥笠在哪兒,拿來給我看看!”沒等圓臉夥計把話說完,黃雨忙打斷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