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蕊松了口氣,吊起的心落了下來。
“那淩元神君和林道長去了哪裡?”千蕊見院子裡沒有這倆人,有些奇怪。
還不等趙簡回答,兩人便推門而入。
“我們剛又去看了祭壇。”淩元坐到了趙簡旁邊。
林子乾跟在其後,坐下之後把劍放到桌子上。
“有什麼新的發現嗎?”千蕊也坐下,四人一人占據了桌子的一面。
“尋安說的不錯,那些字的方向的确對着村長院裡的樹,可我剛才又飛到天上看了整體格局,其實它正對的——應該是後山的那棵老樹。”
淩元去了後山就覺得不對勁了,那些樹看似雜亂無章,可基本上都是圍繞一棵老樹長的,那棵樹上挂了很多藤蔓,體型也最高大。
走在樹林裡其實并不顯眼,可是當人在高空中看時,便能發現整個後山呈圓形,外圍一排排樹将那棵樹包裹了起來,那棵樹與村長院裡的樹之間沒有别的樹,所以看起來村長院裡的樹倒像是這棵老樹的大門一般。
當然,也可以用來混淆視聽。
結合兩人在後山被大量藤蔓攻擊,那棵老樹下的便一定是藤怪的根部了。
隻不過,這隻藤怪已經生出了靈智,如今陸尋安的妖力重創了它,短時間内它應該會急需能治它傷的東西,這下,倒是能看一下村子扮演什麼角色了。
“千蕊,你還記得暈倒前的事嗎?”
千蕊仔細回憶了下,“我和小安看到了村長提着一大塊肉下山,本想跟上去,卻被藤蔓偷襲,接着我就暈了。”
“能看出來是什麼肉嗎?”淩元追問。
千蕊搖了搖頭,那肉像是豬肉,可是無頭無尾的,誰能确定是什麼。
總之這個村莊處處都很詭異,不能随意吃他們給的東西。
村長剛好推門而入,他手裡提着一個鐵桶,桶裡放的是煮熟的肉和骨頭,香味撲鼻,惹人生津。
可幾人卻不太敢吃,雖然很餓,可鬼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的肉。
“我家鍋小,特意去找了口大鍋炖的肉,大家快嘗嘗。”村長把桶放到桌子上,去屋裡拎了個木盆出來,把還冒着熱氣的肉倒進了盆裡。
趙簡一聞到香味,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幾聲,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動手。
淩元眼睛往盆裡掃了幾眼,拿起面前的筷子扒拉了一下,當着村長的面夾出了一根手指。
“這是……人的手指?”淩元故意舉起來讓村長看到,看向村長的眼睛裡帶着審視。
村長神色大變。
怎麼可能!他明明把四肢和頭都去掉了,怎麼可能有手指頭!
“當……當然不是,”村長嘴唇有些抖,他一把奪下那根手指握在手心裡,“這是猴子的手指,我今天獵到的是猴子。”
“哦,是嗎?”淩元放下筷子,故意可惜道:“我這人最喜歡小猴子,既然如此,這頓飯我便不吃了吧。”
村長猛的看向淩元,眼中已有幾分狠厲,他也不是傻子,這幾人分明是已經開始懷疑他。
那麼,就不能留他們了。
“既然如此,我帶你們去其他村民家裡吃吧。”村長擠出個難看的笑容。
“好啊。”淩元說着便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一副真的要跟村長走的做派。
房間裡,陸尋安翻了個身,眼皮緩緩掀開,他隻覺得渾身像被拆了重組一般酸疼,怔楞了會兒,他穿上鞋出了門。
剛出來就聽到淩元要跟村長一起去吃飯,他剛好餓了,忙問:“吃什麼?”
村長連忙走到陸尋安身邊拉住他,笑的和藹可親,“這位小公子想吃什麼,我們村裡都有。”
陸尋安不喜歡村長上來就自來熟的動手動腳,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胳膊,拉開了些與他的距離,“我不挑的,什麼都能吃。”
“村長,”淩元抱起雙臂,睨了一眼門外,“這是來找你的?”
村長這才注意門外站着一人,那人人高馬大,估摸着九尺有餘,皮膚黝黑,臉上是黑色絡腮胡,看起來不好惹的樣子。
“啊,老楊啊,”村長僵了一下,然後又笑的滴水不漏,“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村的村民,大家可以叫他楊師傅。”
“村長,”老楊開了口,聲音有些低啞,“你跟我出來一下。”
村長收起了笑,讓幾人稍等他一下,便跟老楊離開幾步,低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趁村長不在,陸尋安走到淩元旁邊,突然拉了拉淩元的袖子。
知道他有話要說,淩元微微低了些頭,陸尋安就靠近他耳邊道:“那些藤蔓,會吸血的,它們吸了我好多血。”
不過陸尋安也好奇自己為什麼醒來後卻沒事,他想着可能是淩元用神力救了他,沒糾結太多。
淩元面色不變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原先淩元以為這村子裡的人隻是吃人,如今看來,應該是把血都獻祭給藤蔓了,肉留給村民吃。
那邊村長也說完了,他又恢複了之前和藹的笑容,對着衆人說:“老楊告訴我他家殺了頭豬,剛好大家跟我一起去他家蹭頓飯吧。”
“好啊。”淩元替衆人答應,“我們肯定是要給村長一個面子的,不是嗎?”
衆人都贊同。
村長跟老楊對視了一眼,笑意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