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戴上去了。
黑色的耳釘映襯着耳垂更白皙,林光逐的聲音慢悠悠傳來,“戴好了麼。”
方旬沒有回答,鬼使神差地湊上去,親了一下這耳垂。
“!”被親的人沒什麼反應,主動去親的卻陡然間僵硬坐直,“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怎麼回事……”方旬一下子就亂了心神,心裡臭罵自己一頓,又擔憂惹林光逐不快。
還要再道歉時,
林光逐卻偏頭端詳他,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了他閃爍不止的眸上,又降在他發熱發燙的面龐。
直将他看得心跳加速不敢對視。
林光逐才出了聲:“你親了我,就要上岸和我結婚。”
“什麼?!”方旬大驚失色。
等等……
結婚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他還沒告訴族裡的人,還要準備很多東西,而且他們才認識一天,這是不是有點兒太快了。方旬剛想詢問,林光逐卻擡起手握拳抵唇,失笑說:“開玩笑的,你怎麼這麼可愛。”
方旬氣急:“不好笑!”他生氣撤開一段距離,心裡頭居然莫名有點失望。
林光逐笑着說:“不結婚可以。今天能破例多問你一個問題嗎?”
方旬隻想這個話題快點兒過去,心浮氣躁胡亂點了點頭,“你問問問,快問。”
《航海奇遇》上總結的第三點人魚特性,有關于族群繁衍。上面詳細描述了人魚如何進行交/配。他們不論性别,都有不同于人類的一個生理期,人魚将他們稱之為,發情期。
林光逐回憶書上的内容,盡量将其還原問出:“人魚成年後會經曆第一個發情期,要是還沒有配偶,那你們就會躲藏到海底深處,強忍痛苦一直躲到發情期結束。”
他懷以辯證的心情來提問,沒有注意到方旬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奇怪。
“要是有配偶,或是有目标,你們就會被沖昏頭腦,強行拉着配偶或目标進行□□。時間還非常長,據說是八個小時起步。”
說到這裡,林光逐看向方旬,頗有些懷疑問:
“真的是八個小時嗎?”
“嘩啦——”水聲撲騰,方旬直接跳下救生艇。巨大的魚尾像一把蒲扇,足足掀起幾升海水,直接潑到了林光逐的臉上。
林光逐渾身都被澆濕,起身擰了擰衣角的水,還以為方旬是沒坐穩掉到海水裡了,開口說:“我還沒問完。”
話音落下,又是迎面而來的海水。
直把他潑到坐了下去。
此時方旬已經遊出了幾米遠,半張臉都藏在海水裡,浮出了一點兒對他喊:
“流氓!”
林光逐:“???”
林光逐直到回到甲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探出身體看海面,偌大無垠的藍色海域看什麼都不清晰,他不知道方旬還在不在。
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冒犯了對方。
“這個問題還是直接跳過吧,希望他不要記仇,明天還來這裡。”林光逐隻能這樣想着,濕漉漉地往自己的房間走。
郵輪内部的地毯,他走了一路,就滴滴答答濕了一路。
很遠就瞧見有一個高挑的人影立在他的房間門口,單手插兜玩手機,姿勢吊兒郎當的。
“張謹言。”林光逐說:“你這麼晚不休息,杵在我房間門口做什麼。”
“等大藝術家屈尊纡貴做心理咨詢呗。”張謹言說完才擡頭,瞧見他這一身狼狽,當即将手機揣回兜裡為他鼓掌,驚奇嬉笑說:“嚯,這是什麼我不知道的行為藝術?”
林光逐:“……”
見林光逐一臉沉靜,張謹言也收了笑容,“你怎麼弄的?”
林光逐:“我問你一個問題。”
張謹言點頭:“嗯嗯。”
林光逐溫和說:“如果我問你性行為一次能持續多長時間,你會覺得被嚴重冒犯,然後潑我一身的水麼。”
張謹言驚呆了,驚到站直張了張嘴。
半晌才震撼說:“你問誰這種問題了?”
林光逐:“你先回答。”
張謹言:“當然是嚴重冒犯,你多冒昧啊!”
林光逐:“那我明天道歉?”
張謹言扶額:“别,也不需要特意道歉,專門道歉好像更尴尬。你到底問誰的?”他腦海裡迅速過了一遍郵輪上的船員、航海家、地質學家等,排除了性别與年齡不符的,寥寥無幾。
再排除性向不符的,好像都沒人了。
他實在想不出會有誰,這時候林光逐已經擰着把手打開門,他幾步上前單手抵住門,低頭端詳說:“你耳釘又戴回來了。”
“……”
回廊寂靜,走廊兩側懸挂的無數人物肖像畫,正悄無聲息“注視”着他們。
張謹言停頓幾秒,扯了扯唇角問:“你……你是不是談戀愛了?”